第15部分 (第2/4页)

着说:“狗改不了吃屎,这家伙,嘴还是这么脏。”

叫谢兰英时我压低了嗓门:

“谢兰英你好,好久没见面了。还认识我这个老同学吗?”

“不认识了,”谢兰英微微一笑,说,“但我认识你儿子,他经常去买小人书。”

“可不是怎么地,”我说,“这小子,把我修车子挣那点钱差不多都送到他谢阿姨那里去了,家里光小人书就有一千多册了!”

这时,那个站在门前徘徊的青年潇洒地走过来,问道:

“请问,你们是孙部长的客人吗?”

“是的,”“小茅房”说,“都是孙部长的亲同学。”

倒立(3)

“孙部长正在跟陈书记和沈县长谈话,请你们先到餐厅里等他。”那青年说着,头前引着路,带我们进入了地面光滑得能照出人影的大厅,服务台上几个美丽的小姐满面微笑,洁白的牙齿闪闪发光。我们在那青年的引领下拐了一个弯,进入一条铺着厚厚地毯的廊道。廊道的外侧是透明的玻璃墙,玻璃外边的水池里喷着水花,五彩的灯光像五颜六色的花瓣一样掺到水花里。廊道的里侧,每隔几米就有一个跟真人差不多大小的石膏女人站在那里。她们的姿势各不相同,但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她们都没有穿衣裳。还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她们都比较有肉,奶子也比较大。我们的队伍是这样排列的:青年在头前引路,紧跟在他后边的是“小茅房”,“小茅房”后边是董良庆,董良庆后边是张发展,张发展后边是桑子澜,桑子澜后边是谢兰英,谢兰英后边是我,我后边什么人也没有,但我总感觉身后还跟着一个人,忍不住回头张望,回头一张望发现我的身后确实一个人也没有,如果非要说有人也可以,那就是那些被我们抛在身后、光着腚站在廊道边上站岗的石膏女人。当时我也想过,这些女人也可能是用大理石雕刻而成,但近前一看就发现她们是石膏的。如果是石头,她们的颜色肯定会有一些差别,但她们的颜色一点差别也没有,全是一个样子的雪白。我跟随在谢兰英的身后大约有一米远的地方,跟得太近了不方便,跟得太远了显得我像个盯梢的特务。跟在她的身后一米多一点还是比较合适的距离。我小时候鼻子很灵敏,我娘常说我是“馋猫鼻子尖”,长大后又是抽烟又是喝酒导致了嗅觉严重退化,但我还是嗅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气,我的鼻子嗅到了的淡淡的香气,在别的健康灵敏的鼻子里就肯定是浓得像油一样的香气了。起初我还以为是服务小姐洒在廊道地毯上的空气清新剂的气味,但我很快就判断出不是空气清新剂的气味,那气味多么浅薄啊,但现在在我面前缭绕着的是一种很有厚度的香气,这香气只能来自谢兰英的身体。我突然想到:如果谢兰英一丝不挂地站在这廊道边上会是个什么样子呢?她的皮肤肯定比这些石膏女人要黑,但是她的身体是有生命的,是活的,所以即便是黑的也是好的。然后在我的眼前就仿佛真的出现了一个赤身裸体的谢兰英了。我知道这种想法违法乱纪,于是赶紧地收拢住心猿意马,往前看,看到她在我的面前大摇大摆地走着。她的双臂摆动幅度很大,双脚有点外八字,走起来好像故意地把双脚往外撩一样。当年在舞台上能够表演大劈叉、翻空心筋斗、倒立行走的侠女,几十年后竟然用这样的鸭子步伐行走。她这样在我面前行走使我感到失望,但也让我感到亲切。走完了廊道又拐了一个弯,然后拐进了另一条廊道,这条廊道没有方才那条布置得豪华,地毯浅薄,上边有很多污渍,边上也没有石膏女人站岗。一个穿红色锦绣旗袍、衣襟上别着一支圆珠笔的瓜子脸小姐笑容满面地迎上来。她亲切地问:

“是孙部长的客人吗?”

青年微微点头,小姐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她拉开了包间的门,耀眼的光明和刺鼻的霉变酒气从房间里奔涌而出。青年闪身站在门边,与那个美丽的小姐隔门相对,简直就是一对金童玉女。她和他没有说话,但是做出了请我们进去的姿势。在“小茅房”的带领下,我们一个跟着一个进入了房间。我看到刚进房间时谢兰英还抽了抽鼻子,说明她对这个出将入相的房间里的气味很厌恶,但一会儿工夫她的鼻子就恢复了正常,我的鼻子也嗅不到那股子邪气了。青年客气地对我们说:

“请各位先坐坐,我去向孙部长报告。”

谁也没坐,都转着脑袋观察房间里的摆设和装修。我原以为像董良庆、张发展这些当局长副局长的,应该对这里很熟悉,但看他们的眼色,也好像是初次进来。房间大啊,真大,中央一张桌子大得能摆开我的修车摊,也可以在上边唱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