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房奴的悲催生活(六) (第1/2页)

那天晚上小张一夜没睡着——他失眠了,这还是有生以来头一遭。要知道,他向来是个乐观豁达的人,甭管多忧愁焦心的事儿,哪怕是供房子的时候有两个月因为经济拮据差点没还上贷款,他也没有失眠过,只要一躺到床上,天大的事儿都可以放到一边儿去,要不了一会儿就准能听见他酣畅的呼噜声了。

这是一种珍贵的禀赋,很多人想学都学不来呢,老爸就跟他恰好相反,鸡毛大点事儿都能搞得他老人家一脸忧愁,叫苦连天,饭都吃不下一粒去,非得把事儿处理得妥妥帖帖了心头才舒服,才能食之有味,睡得安席。

小张向老爸进谏过n次了,劝他凡事儿不要太吃心,这样容易伤身体,管他什么大不了的事儿,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这是人生两件大事儿,丝毫马虎不得的,纵然天塌下来还有四个大汉盯着呢,愁什么呢?

可老爸从来听不进去,反说他只图洒脱,干事儿一点责任心没有,光知道吃饭,睡觉,玩儿,早晚一天得倒霉不可。

小张心头好笑,暗想老爸真是迂腐,把自己的一片好意全当做驴肝儿肺了,依他的顽固,估计就是把白岩松请来也未必劝得动,自己的口才跟人家可差得十万八千里,还是知趣藏拙吧,索性就不再劝了,让他爱怎么着怎么着吧。

谁能想到,才过多久,自己也摊上这种事儿了呢,这可真是叫花子劝人勤洗澡,自己身上却痂痂多。

他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一想到那几十双等着要钱的手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心头就像破了胆囊一样,苦不堪言。

那可得要将近一万块钱啊,这钱从哪儿来呢,今年结婚还房贷已经花光了所有存款,找工作换工作又白白耗去了将近两个月时间,实际上班只有半年,以每月两千多的工资来算,除去买保险,伙食费,物管费,宽带闭路水电气物管费等等杂七杂八的费用,剩下来的只有千把块钱。

小张算是顶节省的了,从春到冬,连衣服都没舍得给自己添一件儿,依旧穿着四五年前刚工作时买的破衣烂袄,有些还是大学时候买的了,他不是不想买,每次瞧着自己衣袖上的破洞,望着已经洗得没有颜色的牛仔裤,他都恨不得将它们三下五除二刮下来,一把火烧了,穿着这样的衣服,简直是丢人现眼。

每次路过服装店,望着模特儿身上笔挺的名牌儿衬衣西服,他都羡慕得无以复加,恨不得叫辆大车来,将它们统统拉回家去,一天一件儿轮着穿,可是一瞧那标签儿上的价格,他就不由得倒抽一股冷气,一种深刻的不自量力的感觉油然而生,在售货员鄙夷的白眼儿下,默默走开,呜呼,就这样还要每家给人送两百,这不是打肿脸充相扑又是什么呢?

小张皱着眉头思索着,肠子像是打了结似的,怎么也解不开了,他望着窗外皎洁的月色,深深地叹了口气。

还有三天就要过年了,得赶紧拿主意了,再耗下去就要乡巴佬进城,非现洋相不可了。

给吧,给吧,一家给两百,倒也他妈的省事儿,小张恨恨地想到,往地上吐了口浓痰,为了发泄心中的怨气,还骂了句他妈的。

他把自己的决定告诉了小王,不出所料的是,她也并没有反对,她也实在想不出更好的法子了,谁让这些都是老辈子呢,尊老爱幼是咱们国家的传统美德嘛,做晚辈的,一年到头忙于工作,疏于问候,过年给他们表示一下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儿嘛,没什么好说的。

小王安慰自己道,心头稍许的不情愿也随之烟消云散了,可是这礼如果给的是小张的亲戚,情况也许就会大不相同了,后果可能会相当严重,也许闹到离婚都说不定,这就是为什么说男女的地位是不平等的,深有同感的读者自可以去体会这句话的深刻含义。

大家伙儿也许要问了,这钱从哪儿来呢?就凭小张银行账户里那千把块钱儿的存款,他也敢操这个大哥,不怕落得上街讨饭去,嘿嘿,别着急嘛,办法肯定是有的,这可不,小张已经在肚里打好主意了。

他可不是打他老婆的主意,小王一月工资有将近三千,平日生活花费也多是小张承担,按理说她一年到头也能存下不少钱来,至少要拿出这笔孝敬费还是绰绰有余的。

但是作为堂堂大男人,好意思向媳妇儿开口要这钱吗?就算开口小王也未必会同意,没准儿还得碰一鼻子灰,也许某些小白脸儿可以厚着脸皮这样干,但小张不是这种人,平时逛街就是兜里没钱了,想买瓶饮料喝,他都不好意思向小王张口要钱。

他的自尊心向来很强,从小又受老爸大男子主义的熏陶影响,唯恐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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