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 (第1/4页)
季拂心忽而掀动着嘴角,露出了一个似有若无的笑。可惜晏苍陵却无缘看到——他同季拂心相处时,生怕自己的目光凶恶吓着季拂心,总不自禁地低首侧头,几乎不会将自己的目光放至季拂心脸上。
按毕手脚,晏苍陵将布巾随手丢至木案上,正要扶季拂心躺下,却见季拂心盯着那皱成一团布巾蹙眉。晏苍陵一愣,讪笑着将布巾扯平放好,搁于盘上,看季拂心的眉头舒了,方扶着他躺好。
拿起枕边的那锭刻字银子,晏苍陵一如平日地将其塞入季拂心无力的手中:“拿着!你时刻切记你拿着的是志,而非银子!”
季拂心低头去望那锭银子,但薄被朝身一盖,便阻挡了他的视线。
“志仅是意念,无法见着,但你却可感觉得到,你瞧,它便在你的手中。”不轻不慢地丢下这句深意的话,晏苍陵收拾好了布巾,推门而去,独留一双别有深意的眼,看着他的背影。
许颂铭早已等得不耐烦,双手环胸在阁门前走来走去,一见着晏苍陵,抖抖袖就躬身上去:“王爷。”
“嗯,到书房说话。”
“是。”许颂铭应声,内里却在腹诽,去书房,唤我来朝临阁作甚!
书房里已燃起了提神的清香,香烟袅袅,丝丝缕缕沁入肺腑,晏苍陵深吸一口,舒缓紧张的心情。待门阖上后,便正色道:“寻我何事,莫非有何进展。”
许颂铭腹诽的神情散去,肃然道:“王爷恕罪,进展并不大。某的人已打入了品芳阁内部,但可惜方进不久,探不出太多消息。今日方知王爷当日所见的老鸨,名唤梦容,只是阁内一个甚少接客的姑娘,而真正的老鸨则是她的亲姊晴波。”
“哦?”晏苍陵吊起了眼梢,并不续话。
许颂铭继而道:“约莫两个月前,晴波外出,将品芳阁交由梦容打理,直待今日早晨,方匆匆赶回接手阁内事务,与此同时,梦容称因病卧榻,外不见客。”
“哼,如此凑巧,便病着了。怪道那时这梦容不过被我吓了一吓,便脸色大变,如此慌乱焉能坐上老鸨之位。不过说来,这姊妹感情似是不错,不然晴波焉会将品芳阁交由梦容。”
“不错,”许颂铭颔首道,“探子查过,这俩姊妹自小一块儿长大,相互搀扶方有今日,对对方是全权信任。只是妹妹性子不好,自打她接手事务以来,阁内出了不少的乱子,众人皆对她极其不满。而新来的清倌她也不知施恩,只会打骂逼迫他人接客,一些受不住的便悬梁自尽了。”
“新来的清倌。”晏苍陵一顿,脸色变了变,“新来的那批清倌,具体是何时进的阁。”
许颂铭皱眉思索道:“约莫半个月。”
“半个月?!”晏苍陵赫然大惊,双眼瞪得圆直,“王大夫道恩人的手脚筋已断了一个月,若恩人是与那些清倌同批被卖入品芳阁的,那么……”他续不下去了,身子禁不住地打了个寒噤,那便说明,真正害恩人成这般模样的,并非品芳阁,而是另有其人。
许颂铭继续道:“探子亦曾私下问过,也是将近半个月前,王爷的恩人方进阁的。听闻他进阁时,手脚便已不能行,每日只能靠丫鬟小厮服侍,但那伺候的丫鬟小厮,探子却查不出究竟是何人。”
晏苍陵沉了沉怒气,转而问道:“关乎迷幻药,你可有何消息。”
“此药名唤梦魇,听闻服用者会产生幻觉,误以为身周皆是恶魔鬼怪,以致神智不清,恐惧万分,害怕见人。只是此药过于猛烈,不利于接客,因而除非那清倌太过难训,否则不会用到此药,但若用之,俱会给被下梦魇的清倌下合欢药,以使恩客尽兴。”
晏苍陵脸色愈来愈难看,怪道那一日,唯有恩人如此特殊,被下了合欢药。端看恩人醒来后咬乐梓由的手便知,恩人是个烈性子,只是在青楼那等地方,性子烈可不是好事,他定是强烈反抗,方会逼得梦容给他下梦魇。可具体他做了什么,又受过什么罪,却无从知晓。
“自打芙蓉花会后,同恩公相关的人与事俱被掐得老紧,众人缄口不言,探子也是花费了不少心思方得来一点皮毛消息。”
“品芳阁在刻意隐瞒恩人的身份。”晏苍陵毫不迟疑地得出如下结论,“稍后你派人去查,今日可有形似梦容之人离开品芳阁,去向又是何处。我估摸,这会儿梦容已被藏起来了,但不论是城内城外,都去查查。”
“是。”
“唉,”晏苍陵揉着眉间道,“究竟恩人是何人,为何他们要如此隐瞒。”
许颂铭眉头皱紧,摇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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