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 (第1/4页)
许敏感觉到被她握住的手轻轻颤抖了一下,他把手抽出了出来,低声道,“你困了便先睡吧,我在外头读会书再睡。”
沈牧这是在逃避她么?许敏知道,如果真像传闻那样,这个夜晚注定会是尴尬的,可她在看到沈牧那双充满善意的眼睛的时候,就已经觉得无论今夜如何度过,她都不会任何瞧他不起的感觉了。
许敏起身,整理衣物,卸妆,待得都停当了,却见他还在床边坐着,便试着鼓励他,“今儿就别读书了,且陪我一起睡吧,我们,安静的躺着说会话,一会我就睡着的。只是听临芷说过,我有咬牙的毛病,一会你听见了可别笑话我啊。”
沈牧笑了笑,看着许敏殷殷看向他的眼神,他点头,终于起身,开始换衣裳。许敏也走过来,帮他卸了外衣,束发的冠子,他并没有推辞。俩人收拾妥当便安置了下来。
许敏是真的困了,虽然还想再同他聊会,却禁不住眼皮越来越沉,一会功夫便自睡去了。只是在睡前,她忽然想到一个棘手的问题,待要问沈牧,却又不好意思。只是她不知道,沈牧也在想这个问题,在她沉沉睡去之后,他又看了她良久,终于还是轻轻的起身出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新妇
许敏是被临芷叫醒的,她睡得太沉,以至于醒来看到房间陌生的摆设才记起来,自己昨日嫁人了,今天一早该是她拜见公婆,阖府上下相见的日子。
沈牧进来的时候,临芷正将将梳好她的新妇发髻,插上最后一支翠玉珠钗,揽镜自照,却是好容颜好气色。镜子里映出沈牧的样子,一袭湖水蓝的长衫,家常那般束发,并不系丝绦,比昨日的大红喜服更衬他清素干净的脸。
临芷给沈牧请了安,便退出去了。许敏想到了昨晚睡前的忧虑,今日不得不面对,便索性狠下心来,拿了梳妆台上一枚簪子,走到床前。那绫子就在眼前,雪色苍白的,好像人生一般惨淡,她咬咬牙,举起簪子就往腕子上扎去。
拿着簪子的手被抓住了,她不解的看向沈牧。沈牧平静的对她摇头,“不必如此。”
“宇清什么意思?难道是不用我来?”她瞪着他,倘若他肯流血,而不用她来流,她会很感激。
“府里上下都知道的,不用瞒着。刻意了,反倒让人生疑。”他从容的拿掉她手里的簪子,放回到原处。
许敏错愕,这个秘密足以公开到这种程度,他又毫不避讳的说出来。如果说昨晚,许敏自以为表现的让他欣慰,也是他们之间的小默契的话,那么今早他这一句话就让她明白自己自作多情了,他原本坦荡,根本不需要她来替他遮掩。
那么她呢?也能如此坦荡么?面对阖府上下都知情的目光,虽然原因不在她。
沈牧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他走到她面前,想要握起她垂着的手,终究还是没能鼓起勇气,只好半垂着眼睛,歉意道,“委屈你了,是我的不是,我会尽力弥补,在其他方面。”
这话许敏只是听着,并没有回答。
沈府的正厅叫做明禧堂,他们到时,一屋子的人已经等在那里了。沈家的族长是当今的定国公沈黛,年逾五十,因为是从军功上起家的,自然注重武功,所以一望而知依然身强体健,且声若洪钟,面似重枣,以许敏的医学常识判断,此人多半比较容易罹患高血压。沈夫人张氏出身金陵武威侯府,却半点没有江南人的秀气娇弱,面相饱满大气,天庭尤其方正,两道细弯弯的眉毛高高挑起,分外的凌厉。
许敏按规矩一一拜见了父母,奉了茶。沈氏夫妇自然没有为难她,沈夫人的见面礼也给的颇足,是一套水头顶好的翡翠头面。
“牧儿媳妇,来见见你程大哥哥和大嫂子。”沈太太指着东首坐着的一对年轻夫妇道。那夫妇便是府中掌事的沈程夫妇。年纪不过二十左右的样子,却都是一副好相貌。尤其那沈程,眉眼如画,神采飞扬,俊俏飘逸,让人眼前一亮,再看那也出自金陵张氏的程大奶奶—闺名唤作张盼云,和她姑母沈太太一样大方端庄却比之美貌太多,俊眉修目,身量婀娜,只眉宇间透着股子和身份不大相宜的精明劲。
那张盼云和许敏互相见了礼,便拉住许敏的手,从头到脚的打量开去,“弟妹竟似个仙人下凡般的模样,我成日家只说嘴已是这府里的美人了,这回弟妹来了,大伙一见,这才是真正的美人呢,往这这么一站那,和我就好比那鲜亮的水葱和一把烧糊了的卷子似的,看来往日里真真是我活打了嘴了。”说得众人都乐了,那沈太太抿着嘴笑,只用手指着张盼云笑得说不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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