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 (第2/4页)

有嫩黄的草和嫣红的花。“文化广场”,这种滥俗地标榜自己有智慧的东西只存在于目不识丁却家富于财的商贾那里。

我从很小的时候就一直以为我的牧盐会永远充盈着摇扇女人淡淡的体香,然后在隔壁婆婆的门前散落着一地的纷华。我小小的脚丫覆过去,会感受到那些内心柔软的紫墨色泡桐花辞世之前决绝的骨折的声音。实际上它们从树上落下的那一刻就已经死亡,那满地的落英只是它们的骨骸,可是它们死后骨骼的脆响却依旧见证着它们的惨烈。我喜欢看那些去田里耕作的男人们赤褐色的小腿和他们手臂上纠结的肌肉,想象他们是怎样勇猛无敌地赚下一年的收成,成为全家的英雄。夏日里浓浓的树荫把大家笼在一片安静祥和里。犄角弯弯的牯牛悠闲地从门前走过,留下丝丝缕缕泥土的芳香。

但是我梦里的牧盐终究不存在了。我看着那些踏在黄褐色石子路上的皮鞋,开始无比热烈地怀念若干年前女人玲珑的红色鸳鸯绣鞋和男人朴素的草鞋,还有小娃娃脚上颜色各异的不屑,想象那一片青草的味道。我轻轻地笑了,眼里浮现出一个古朴的井轱辘,健硕的姥爷用结实的麻绳打上一桶清凉的水,在六七十年代的时候,微笑着用蓝花瓷碗舀起,递给过路的人。

我的牧盐,终究是变了。

这里的校园,理所应当地开始改变。

那里不再有纠缠的藤,不再有石凳石桌,不再有碧绿当中那条辗转的石路。取而代之的是生硬的瓷砖。

我喜欢迎着老师例行的“扫黄灯”狂妄地笑,蔑视那些竖起领子灰溜溜逃走的男女。

想起了曾经的一个锈迹斑斑的公交站牌。寒风肆虐的天气里,有一对初中生模样的小情侣在那里相拥而立。男孩揉着女孩蓬松的短发,把她冻得发红的脸蛋拢进自己的颈里。男孩深黑色的风衣优雅地把女孩拥进来,拱起杂乱却温暖的弧度。他们都背着沉重的书包,要去上学的样子。

我喜欢他们在这样沉重的社会里纯白如雪的恋情。

也许夏日的早晨,男孩会骑着湖蓝色的单车在阳台下骄傲地等他的公主。暖风会扬起他的发,吹动他清爽的无袖刺花白衬衫。

有一天,我也会拥着我的小男友,依旧塞着白色的耳机,静静地坐。

我吹动他婴儿的茸发,眸子里含着忧伤,吃吃的笑。

不过这会是很久以后的事情。

我依旧一个人,听着松鸦空灵的声音,坐在镂空的扶栏上怀念我的景泰蓝年华。

悄悄地,一个人去旅行。

(注:关于柯莱蒂的故事。山泽女神柯莱蒂痴恋太阳神阿波罗,痴痴追逐,但是阿波罗却无动于衷。柯莱蒂见太阳神阿波罗不再理她,悲痛欲绝,终日坐在家门口,痴痴的等,等待阿波罗的出现,再仰望他,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她最终化成了一株向日葵,分布于世界的各个阳光能到达的地方,依旧痴痴的等;痴痴的等。。。。。)

未几而已

我今天又看到你。

你穿着一套白色的西装,是柒牌的小圆立领,有棱有角,比多年前广告上的黄晓明还要帅气,你的身材刚刚好,把它穿得笔挺而又不失霸气。多少年了啊,你还是没怎么改变。

你大概不认识我了吧,我现在的名字叫阿口止,你只知道,我是你朋友的朋友,因为某些特殊而又纠缠不清的原因站在你的面前。你看我今天的衣着:粉红色的对襟上衫,上面有藏青色的朱雀的淡纹,我配了一条纯白的丝质长裙,是在Tsing Yi买的,你也许不会记得那个地方了吧,你说它的中文名“青衣”太过凄戚,总让你想起刀马旦们绝美的容颜,你知道我更喜欢米白的棉布裙子的,可是它不配于今天隆重的场合,我不再裸着脚去穿球鞋了,你看我脚上的珠片凉鞋,它们熠熠的光芒是不是很好看。我好久都没描土耳其蓝色的眼线了,今天也不例外,在我的眼角延伸的,是漂亮的梦幻紫。我没有修饰我的头发,只在鬓角的地方别了一枚鱼骨发夹,你在看它的时候眯缝起了眼睛,但很快又把眉头舒展开来。你一定忘记它了吧,我却永远记得。我的色彩很淡吧,我知道的,在今天,我绝对不能比她鲜艳。

她真漂亮,有着你喜欢的瓜籽儿脸和瘦瘦的身板。她的眉毛真的像是柳叶,不像我的那样在眼睑上泛滥。她的皮肤真好,白白的,而且很光滑,再看看我吧,多年的烟雾缭绕已使我变得粗糙而又黯淡。她的红裙上有描金的丝线,她的手腕上也戴着金黄的腕镯,宛若天人。不介意我在她的发髻上别一朵百合花吧,这样沉稳的色泽让她看起来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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