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部分 (第1/4页)
便一起向前拖拽木斗,到了放“把子”的地方便又抱起一个“把子”抡过头顶,向木斗上的木架子砸下。两人将一个“把子”上的谷粒敲落干净之后,便将稻草往下一带,一手就拎着稻草穗部,穗部朝上斜放在木斗一边,各“跶”完四个“把子”之后,便从斜放在木斗边的四个“把子”的稻草中抽出一束稻草作“绳子”,再将整堆稻草一搂一绕一缠,一只手将“绳子”的一头掐进去,另一手使劲一拽,便将一堆稻草捆作一个“人”形的草个子,这叫“捆谷草”,算是“跶谷子”过程中比较难的一个动作。
张石匠叫马大麻子给自己“喂把子”:“麻子你割把子,汪大娃来扯跶斗,我跟你一起跶。”汪大娃不由得暗暗叫苦:自己从来没有干过这种重体力活。原来,“挞谷子”的规矩是“一个人割,两个人挞”,因此割稻的人动作要快,不然,两个“挞谷子”的人就“没得把子喂”而站着干等了。
这时只见水田左边的两拨人已经“呯呯砰砰”的干开了,汪大娃只能学着人家的样儿,两手握住一大束稻穗,举过头顶往斗上砸去。这下可就有讲究了,讲的是“一挞一抖”,稻穗砸在木斗的架子上,稻粒便刷刷地往斗仓里掉,但仍然有不少稻粒还夹在稻草中,如果不在斗架边磕上一下直接举起来,那些稻粒就会在稻束扬过头顶的时候从身后落入水田中。
农民对粮食是加倍爱惜的,因此他们发明了这“一挞一抖”的技巧。稻穗在斗架上砸一下,然后再在斗架边磕一下,这样稻粒就基本上都落进斗仓中了。汪大娃见东边斗架边的两个人技巧纯熟,稻穗扬起落下时稻粒几乎全数进了斗仓,只有零星一两烂稻粒扬过两人头顶,落到水田之中。而西头的两个人则甚为毛糙,只顾“呯呯”地往木架上猛敲狠砸,根本不按“一挞一抖”的规矩,所以谷把子拿放得飞快。
“给老子,你看叶八他们两个,抖都不抖一哈,勒克是挞得快,你看落好多谷子待田头。勒克搞一斤米要落二两待田头。”谭蔑匠等人大是不满,纷纷议论。叶八见谭蔑匠他们大是嘲讽,只得收敛一些,这小子不是不会,而是嫌那样做太慢:“给老子,洒也没洒几颗噻,早点整完早点收活路儿,又不是各人的谷子,搞啷个认真爪子噻?”
谭蔑匠斥道:“你给老子逗不晓得住粮食辛苦咯嘛,不管是哪个屋头的,都不能浪费噻,灾荒年生想吃一顿干饭都不得行,你娃台晓得厉害。”叶八见他这样说,只好不言语了。
汪大娃摸索了一阵,居然学得似模似样,张石匠不由啧啧的赞道:“给老子,汪大娃硬是聪明,只看了几哈逗会挞谷子了。挞谷子粑不粑活?”汪二娃红着脸答应:“老火得很哦!我待屋头只担过谷子,跶谷子还是头一回。”张石匠哈哈大笑起来,接着又指点汪大娃“跶谷子”的技巧。
马大麻子本来就没干过多少农活,刚刚才勉强会割放“把子”,哪里供得上两个人?虽然还有一个汪大娃也是刚学“跶”谷子,动作也不够快。没办法,张石匠和汪二娃“跶”一会儿,又要帮马大麻子割一阵子“把子”。这样下来,速度就慢得多了。
跑得最快的是叶八他们,因为那两个人“一斤米要落二两”,只管往前抢,不管有多少稻粒落在水田里,虽然屡遭谭篾匠训斥,但收效甚微。第二、第三是赵铁匠和谭蔑匠两队。马大麻子他们这一组则远远的落在最后。张石匠不禁连珠价叫苦:“给老子,马大麻子你快点,等一毫儿李黑娃来了,老子跟倒你遭日决。”马大麻子气喘吁吁的道:“老子已经嘿快了,你追啥子追?”
七月的太阳如火如荼,烤得大巴山一带热气腾腾,幸好也有几丝凉风吹来,要不然在稻田里便如在蒸笼中一般。众人你追我赶,只见进度最快的仍然是叶八一组,赵铁匠一组次之,谭篾匠居三,马大麻子和张石匠这三人排在末尾。张石匠虽然正当壮年,极为利索精干,但双拳难敌四手,拖着两个新手,自然赶不上其余三组。
快到正午的时候,果然李黑娃亲自挑了担子朝这边来,“呃!呃,给老子歇一哈,打幺台了!”这“幺台”是临时的吃喝,也就是间歇餐,不过是稀饭、咸菜之类。李黑娃一边搁下担子,一边呦喝。叶八他们三个跑得飞快,忙不迭的各自盛了满满一碗:“李保长,你看我们整得最快,给老子老火得很!”李黑娃夸了他们两句,忽然起疑:“给老子你们莫不是光顾倒起飙刮刮的迢哈,把老子的谷子一斤洒半斤待田头哦?”
叶八连声辩解:“啷克会啥?我们两个抖得干净得很!”旁边的赵铁匠笑道:“给老子是干净噻!跶斗头干干净净的,都落到田头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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