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 (第1/4页)

软、安详而神秘的一直延到天边,颜色是淡黄土色的,我想月球上的景色,跟此地

大约是差不多的。我很爱看日落时被染红了的沙漠,每日太阳下山时,总在天台坐

著直到天黑,心里却是不知怎的觉得寂寞极了。

一只手挥到红海

初来时,想休息一阵便去大漠中旅行,但是苦于不认识太多的人,只有每日往

镇上的警察局跑跑。(事实上,不跑也不行,警察局扣留了我的护照,老想赶我出

境。)我先找到了副局长,他是西班牙人。

“先生,我想去沙漠,但不知怎么去?你能帮助我吗?”

“沙漠?你不就在沙漠里面?抬头看看窗坍是什么?”他自己却头也不抬。

“不是的,我想这样走一趟。”我用手在他墙上挂的地图上一挥,哗一下挥到

红海。

他上下的打量了我快两分钟,对我说∶“小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这是不

可能的。下班飞机请回马德里,我们不想有麻烦。”

我急了∶“我不会给你们麻烦,我有三个月足够的生活费,我给你看,钱在这

里。”我用手在口袋里抓了一把脏脏的票子给他看。

“好,不管你,我给你三个月的居留,三个月到了非走不可。你现在住在那里

?我好登记。”

“我住在镇外,没有门牌的房子里面,怎么讲才好,我画张图给您。”

我就这样在撒哈拉大沙漠中住下来了。

我不是要一再诉说我的寂寞,但是初来的一阵,几乎熬不过这门功课,想打道

回欧洲去了,漫长的风沙,气候在白天时,热得水都烫手,到了夜里,却冷得要穿

棉袄。很多次,我问自己,为什么非要留下来不可?为什么要一个人单身来到这个

被世界早遗忘了的角落?而问题是没有答案的,我仍然一天一天的住下来了。

军团司令浇冷水

我第二个认识的人,是此地“沙漠军团”退休的司令,他是西班牙人,一生却

在沙漠中度过。现在年纪大了,却不想回国。我向他请教沙漠的情形。

“小姐,这是不可能的事,你要量量自己的条件。”

我默然不语,但神色一定有些黯然。

“来看看这张军事地图,”他叫我去墙边看图,“这是非洲,这是撒哈拉沙漠

,有虚线的地方是路,其他的你自己去看。”

我知道,我看过几千遍不同的地图了。这个退休司令的图上,除了西属撒哈拉

有几条虚线之外,其他便是国与国的边界,以后一片空白。

我问他∶“您所说的路,是什么意思?”

“我指的路,也就是前人走过的印子,天气好的时候,看得出来,风沙一大,

就吹不见了。”

我谢了他出来,心情很沉重,我知道自己的行为,确是有些自不量力,但是,

我不能就此放弃。我是个十分顽固的人。

不能气馁,我去找当地的居民。沙哈拉威人世居这块大沙漠,总有他们的想法

他们在镇外有一个广场,场内骆驼和吉普车、货物、山羊挤了一地。我等了一

个回教徒的老人祈祷完毕,就上去问他横渡撒哈拉的办法。这老人会说刻班牙文,

他一开口,许多年轻人都围上来了。

“要走到红海吗?我一辈子也没去过,红海现在可以坐飞机到欧洲,再换机就

安安稳稳到了,要横过沙漠,何必呢?”

“是的,但是我想由沙漠过去,请你指教。”我怕他听不清楚,把嗓子拉得很

高。

“一定要去?可以啊!你听好。租两辆吉普车,一辆坏了还有另一辆,要一个

向导,弄好充分的准备,不妨试试看!”

这是第一次,有人告诉我说告以试试。我紧著问∶“租车多少钱一天?向导多

少钱?”

“一辆车三千西币一天,向导另要三千,食物、汽油另算。”

好,我心算了一下,一个月十八万西币是基本费。(合台币十二万。)不对,

算错了,那两辆车的租金才对,那么一共是二十七万西币。(合台币十八万。)还

要加上装备、汽油、食物、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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