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部分 (第1/4页)

总管也难忍叹息。

“万岁爷这事……实在做得太绝了。颁布诏书后,那天晚上便是让皇后娘娘离开长乐宫,前往掖庭。娘娘也并非不肯走,只是坚持要再见万岁爷一面,说好歹夫妻一场,有些话如果不对万岁爷说清楚,她即使幽禁掖庭也不会心安的。老奴如实向万岁爷传话,谁知万岁爷竟一下子火了,咬牙切齿说,怎么?到现在还不肯死心?心里存着什么念想以为朕不知道?是不是非要彻底绝了念想才肯甘心?!万岁爷当时那样子……唉。”

刘公公又是一声叹息:“老奴出去端药的时候,等再回到内殿,就看到万岁爷叫过殷大人在耳边低声吩咐着什么,当时那情景就让人觉着事情不妙,所以才赶紧给太子爷传话!长乐宫那边也派了人,只可惜老奴在万岁爷跟前,一时半刻竟脱不了身,等好不容易能赶过去的时候……可叹什么都晚了。”

太子李铎听得胸膛起伏,是这样吗?为什么?三十多年夫妻情分,难道在他心里竟已不剩分毫?为什么?母后要求再见一面又有什么错?他竟能一朝反目绝情至此?!

难言心中彻骨之痛,他却已经哭不出眼泪,不知多少次想起母后曾经的教诲。是啊,伴君如伴虎,世间最是无情帝王家!这三十多年,母后岂有一天过得轻松?步步为营,时刻谨慎,在宫中的日子可以毫不夸张的说是如履薄冰、如临深渊,可结果呢,一切苦心经营到最后,还是躲不过一句话即被剥夺人生!不!这不公平!太子李铎的眼中,不知不觉已浮现死亡气息,杀母之仇,不共戴天!从这一刻开始,父子情份已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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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太子府,坐进马车,放下帘子,一切的哀叹惋惜立刻从刘公公脸上退去。左右逢源的老太监忍不住浮现一抹微微笑意。是啊,人人都当他是亲信,才能让他这般如鱼得水。说起来还真是不服不行,大概也只有真正的成事者,才能谋划出如此高明的一步棋吧。仔细回忆全过程,梁皇后为何要死?一者,长久以来她都是为太子出谋划策的智囊靠山,只要还有这个儿子,幽禁掖庭,她就依旧可以兴风作浪!二者,便是要坐定父子深仇,不共戴天!一个被杀母之仇扰乱的人,一边失去智囊指点,一边又恨红了眼,哼,还愁他做不出蠢事?!

刘公公摇头一笑,是的,他没有丝毫的不安,谁让这就是宫廷呢。自古以来,在这里信奉的都是丛林法则:弱肉强食,唯有胜者可称王。

身旁车窗微微掀开一道缝隙,刘公公看也不看,低垂眼目只用彼此能听到的声音说:“给主子传话,事已办妥,该走下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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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皇后成为过去,大丧未过七七,燕献帝已经急着让新皇后上位。下旨筹备册封大典,一切规格礼仪均按最高等级,对于这件事,太子李铎居然沉默了。他再不争辩什么,任由昏君为所欲为,只因在心中打定主意,无论如何,他决不会让那个妖孽走进母后的长乐宫!

母后之长兄,舅父梁国泰本就是霸州太尉,执掌州界兵马调度。还有献帝日久不上朝,早在龙泉便下放权力,命太子主政,奏折朱批该蓝批。朱批是天子圣批,蓝批则是朝臣批复,也就是说,从献帝下放权力开始,一切时议朝政,均由太子统领军机大臣批复即可!既然废后之变,皇帝并未收回这份权力,每日守着小美人依旧乐此不疲,那太子李铎又何乐而不为?沉默着积蓄能量,京师内外的人事变动是关键。执掌城防的九门卫尉、京师周边的各处卫营……若想成事,一切最关键的职位都必须换成清一色的**!

只是,在具体付诸行动前,太子李铎必须先解决一个人,就是大都督柳毅!说起来,柳毅是献帝一手提拔起来的最铁杆心腹重臣,执掌帅位统领天下兵马,无论舅父的霸州太尉还是京师卫营各处将官,凡需变动的职位,无一不是柳帅管辖范畴。因此说,密谋过程中,若想让他察觉不到一丝火星,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必须想个办法,把柳帅调离京师!”

为难时刻,又是刘公公给他提了醒:“太子爷不要忘了,雍王爷也是死得糊涂!雍王生前执掌西北青州大营,多少年在军营里打滚,虽然在龙安城里说起来都道雍王粗俗,可他在军营里却是威信极高的主儿啊。”

同在一起密谋的梁太尉立刻想起来:“没错,因红舞之事,去岁雍王被削夺兵权,扔进礼部去管那些祭司礼仪的啰嗦事。当时就曾在青州大营引起震动,部下不满是听过的。”

刘公公说:“只要烧一把火,让青州那边闹起来,军队作乱非同小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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