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部分 (第1/4页)
是晚我歇在厢房,翌日起身后,就见小四已换好府里书侍的衣裳,站在屋里。
等我下床,他很自然地过来替我梳洗更衣,面容沉静。
“身上有伤,养好了再来伺候吧。”我淡淡说着,一面却配合地打开手。
“无妨。”他细心地替给我拢好衣襟,理顺下摆,手经过腰际时,停了一会,垂首。“公子请去前厅,何求有事找。”
我一面走一面回想,前几日的雪不曾化尽,没留意脚下一滑,袍角被灌木勾住。琉璃一边抱怨我不小心,一边上前给我整整衣襟。手掠过衣袍下摆,握着一物,突然“啊”了一下。声音里满是惊喜。
“公子,你这白玉貔貅找到了?”她高兴地打量着手里的玉佩。“真好,哪里找到的?”
“自己跑出来的,谁知道?走了,时辰快到了。”我催着她继续走。
这貔貅当日曾叫小四替我收着,然那日他趁着给我着衫,终于还了给我。
进了会客厅前的院子,就见正北处摆了一张紫檀大案桌,其上供得有三牲六畜、花生素面,两旁是烧得正旺的一对尺长大红烛。这对烛有个说法,叫通宵。
凤起过年的规矩,除夕夜一家人守岁到子时,就会由家长带头,在案前点燃这对通宵,然后焚香三柱,全家跪地,合掌向天,祈求来年平安顺遂。这就是琉璃一直叨叨的开正。
何太华一见我,就不以为然地道:“何公子可是来了,倒真没误了时辰。”
这开正前一刻,得由我来点爆竹放响,也就是所谓的打头炮。
我摸摸鼻子,打个哈哈。
她瞥我一眼。“别是因为怕开炮吧?”笑,“这么大人了,不应该了。”
琉璃立时就“格格”傻笑,周围那起势利小人也都跟着牵起嘴角,只碍着我恶狠狠的眼神不敢出声。再看看小谢那一脸看热闹的神气,我不由撇嘴。就听小江笑道:“何其轩,平日看你胆大得很,想不到居然会怕爆竹?”他今日穿着黄色礼服,这一笑当真如琼枝绽华。
我一面惊艳,一面挑眉。小样,姐姐我放爆竹的水准花样,可是院子里有名的。
别说小爆竹,多大的连环炮我也敢放。不光在地上放,还能在水里放,炸着易拉罐放,想炸哪儿炸哪儿。遇到哑炮就拆了倒出火药烧着玩。
只是自从老爸老妈过世了以后,自己一个人就没了放炮的兴致。
放时有多热闹,放完就有加倍的冷清。
尔后城里就禁燃烟花了,大家都吵着说过年气氛太淡,我却很高兴。
真好,谁也别太热闹了。
“公子拿稳,记得一着就跑开。”小四走出来,递了个火折子给我。
自治伤那日后,他比过去更为沉默,这还是两日来我听到他说的第一句话。冲他笑笑,火光里那清冷的眸子也似染了些热意。我不敢再看,别开脑袋,吸口气,朝摆在院中央的爆竹走去。
蹲下,点上,冒烟。
故意多待了一会,直等引线燃到头了,才退后一步。
这一退,左右手臂就分别被两人抓在手里。
“你搞什么?”江晋久怒道,白玉般额角青筋直跳。
“吓傻了吧?”谢清流面上还是懒懒的笑,可抓着我胳膊的手却下了死力。
“乒乓——”一声巨响。纸花满地,烟气扑鼻。
我笑吟吟地左顾右盼。“两位相公这是心疼我么?”
“切!”江晋久立时将我胳膊一甩。“自作多情。”
谢清流也松了手,笑着点头。“心疼得紧。”
我眼前氤氲,赶紧笑来掩饰,拖着他道:“再点,再点!”
是我一直以来想错了。总觉得穿越是晦气,一面说自己费心扮演,一面终究想置身局外。
其实我同何其轩,哪有彼此。我就是她,她也只能是我。
这不是演电视剧,导演喊卡我还可以卸妆。身边的人也不是配角,而是活生生的存在。
曾经我生命里最亲近的东西,是一台电脑。可是再没有时间观念,也知道那些别样冷清的日子,就是逢年过节了。只是没有一个可以倚仗的人,那种冰冷,多少个电暖宝也不能慰烫。
如今我身边终于有了人,且还不只一个,为什么不用心去享受,用心去回报呢。
就算是演戏,也要入戏才行。
“公子喝茶了。”琉璃捧了一碗红枣茶给我。
这茶里面有红枣、桂圆和年糕,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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