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頁 (第1/2页)

「去世了。」

江灣凌聲打斷聞彥庭的話,幾乎是脫口而出,話尾還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

又是一片沉寂。

聞彥庭嘆了口氣,抬手按壓著太陽穴。

這種擠牙膏的感覺,真是讓他感到有些力不從心。

江灣一直是個倔性子悶葫蘆,這種感覺在江灣學生時代的時候,聞彥庭就覺得棘手。

十幾年過去,本以為歲月會把她稍加打磨,沒想到卻是愈發難搞。

「你就沒想過再找一個?婼婼還小,多個人照顧你們母女是好事。」

江灣抬眸看著聞彥庭,眼裡的情緒淡了幾分,只剩下灰濛濛的一層。

「我的事就不勞聞老師費心了,如果沒事的話,我就先帶著婼婼離開了。」

江灣微微彎身,算是行了個禮數,轉身就要拉開書房的門離開。

聞彥庭只覺得頭大。

「江灣,為什麼你好像一直都在固執,你什麼時候能學會把性子軟下來,至少要把話說清楚。」

他抬眸看著江灣,眉目沉得厲害。

江灣拉著門把的手頓住,她回過頭,淺淡地看了聞彥庭一眼,聲音清冷疏離。

「聞老師的話倒是一直都說的很清楚,可請問您現在是以什麼身份立場來說這些?您對我有恩我才稱您一聲恩師,但欠您的,我一樣不少都還了。」

聞彥庭看著江灣的那雙冰冷的眸,心倏地抽動,掌心刺痛。

是,江灣從小被他養到大,吃的用的,凡是用了錢的,她一樣不少的都還了。

六十八萬七千四百塊。

江灣用了六年,還的一乾二淨。

聞彥庭的喉嚨哽住,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江灣看著他,眼裡是消散不去的寒霜。

「聞老師不用太過把心思放在我和婼婼身上來為自己平添煩惱,畢竟我對聞老師來說也只不過是是一個在外吃苦的老朋友罷了。」

第204章 番外-江灣

「十六年前。

南坪村建設落後,村里年輕的男人進城打工,賺了錢的就拖家帶口接去了城裡,賺不到錢的,索性連家也不回了。

江灣的父親跟著熱潮,隨著村裡的人一起進城打工在工地做建築。

同村的賺錢的都回來了,江灣的父親遲遲沒有消息。

過了三個月,江灣的父親回來了——是被拉水泥車的貨車帶回來的。

那幾年的工地安全設施不完善,又或者說每個行業都有陰暗面。

江灣的父親在工地出了事,繩索斷裂脫落,人從建築台上摔下來,當時就沒了。

工地的承包商為了撇除責任,花錢買通了同工地的民工,對外一口咬死了是江灣的父親是在工期以外出的事故。

花錢堵民工的嘴,總比拿賠償款合算得多。

江灣那年十八歲,還在走讀縣裡的高中。

夏風烈火,等到江灣的父親被拉回村子裡時連失身都臭了。

江灣最後一次見父親,是腐爛到不成型,甚至辨認不出模樣的。

村里多的是老弱婦孺,能幫得上忙的男人多的是上了年紀或身有殘疾,江灣第一次在家中挑大樑,是操辦自己父親的喪事。

工地沒給賠償款,江灣一舉成了孤兒,滿了十八歲,孤兒院不收,只能被同村的姑姑家收養。

家裡的來源斷了,江灣的姑姑不肯出錢供她讀書。

那時的江灣雖然個子不高,人又黑又瘦,但也是個如花盛放的年紀。

天氣炎熱,江灣一身白色短袖被汗打濕,廉價的布料滲透出裡面被貼身衣物裹挾出的形狀。

姑父見了,起了心思。

事情鬧大了,姑姑留不住江灣,抓著她的頭髮從村頭打到了村尾,幾乎把這一輩子所有學到的髒話都罵了出來。

村里多舌的人多的是,傳著傳著,就成了江灣自己脫了衣服爬上姑父的床勾引。

因為這件事,姑姑不讓江灣再回去,順帶在村里說了門親事給她。

男方是個瘸腿的,三十多歲還在打光棍,聽說江灣的姑姑收了自家的聘禮,每逢半夜就偷跑去江灣家裡,偷看她換衣服。

屋裡的窗戶縫縫補補,被江灣用石頭砸了一次又一次。

她坐在炕頭上一整晚的睡不著,手裡還握著把菜刀,生怕再有人進來。

村長是個心軟的,鬧來鬧去總歸是看不下去。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