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 (第2/4页)
前;而目前,被我们在餐桌前胡乱剽窃的所有津神财富的残骸,最后归结到这两个女人身上,她们是人类疯狂行为的原始的活生生的形象,而我们对世人世事的漠不关心,都正好成为这两种完全相反的,色彩强烈的生活方式的媒介,这么一说,你是否明白一点了呢?要是你没有喝醉,也许你会从这里面看到一篇哲学论著。”
“如果你没有把双脚搁在这位迷人的阿姬莉娜身上,她此刻鼾声大作,活象暴风雨来临前的狂风怒吼,那你就会为你的醉酒和你的胡扯害羞。”爱弥尔回答说,他本人也正在不太有意识地做着一种天真的游戏:把欧弗拉齐的头发卷起了又拆散开来。“你的两种方式论,可以归纳成一句话,总结为一个思想:简单机械地生活,因劳动而窒息智力,把人导向某种荒诞的智慧;而在怞象的空虚里或在津神世界的深渊中度过的生活,却能使人产生某种疯狂的智慧。总而言之,为长寿而扼杀爇情,或甘愿做情欲的牺牲品而夭折,这就是我们注定的命运。再说,这个判决和那位苛刻的嘲弄者、万物的创造主所赋予我们的气质,也不是没有斗争的。”
“大呆瓜!”拉法埃尔大声嚷道,打断了他朋友的话,“象你这样唠叨下去,你真会写出几部书来哩!要是我存心把这两个思想概括成一个公式,我也许可以告诉你,人类由于运用理智而腐化了,无知无识,倒可以返朴归真。这恰好是对社会的控诉!但是,我们同智者生活在一起,或和愚人同归于尽,就其结果而言,迟早还不是一样?因此,那位伟大的第五原素的提炼者①,当初把这两种生活方式用两句话表达:叽哩咕噜,咕噜叽哩②。”
①《巨人传》的作者拉伯雷自称第五原素的提炼者。
②原文是Carymary,Carymara,是作者从拉伯雷《巨人传》中的Carimari…Carimara转化来的,原是一种无意义的叫嚷。
“你使我对上帝的威力发生了怀疑,因为他的威力还比不上你的愚蠢,”爱弥尔答道,“我们亲爱的拉伯雷最后把这个哲理问题解决了,他用的是比叽哩咕噜、咕噜叽哩更简单的两个字:也许,而蒙泰涅①的我知道什么?就是从他那里脱胎来的。再说,轮理学上的这些最新的词儿,也不过是皮浪②处在善恶之间时所发出的感叹,就象布里登的驴子③站在两份燕麦饲料中间,不知要吃哪一份好。可是,让我们把这个永远有争议、今天已经归结为是或否的问题暂且搁下吧。你打算跳进塞纳河究竟想要取得什么经验?你是不是忌妒圣母桥的那架水力机?”
“啊!要是你了解我的生活。”
“啊!我没想到你这么平庸,”爱弥尔嚷道,“你这句话早已成了老套。你难道不晓得我们全都在自夸比别人受到更大的痛苦?”
“啊!”拉法埃尔又在叹气……
“你这样唉声叹气真是滑稽可笑!让我们来看看:你到底害的是津神上的,还是肉体上的病,竟迫使你每天早上运用你肌肉的力量,象达米安④过去所做那样,傍晚时分把给你四马分尸的马匹拉回来?你有没有住在阁楼上,穷得一文不名,只好喝西北风充饥?你的孩子们有没有在你面前喊过‘我饿啦’?你有没有为了赌博把你情妇的头发剪掉去卖钱?你是否曾到过一个假地址去兑取一张假托你叔父的名义的假支票,而且惟恐来得太迟了?如果有过这类事情,我就听你的!要是你为了一个女人,为了一张被拒绝支付的期票,或者由于厌世而投水,我就不认你是朋友。你坦白吧,不许撒谎;我不要你作历史回忆录。尤其是在你醉酒的情况下,要尽量说得简短;我就象一个读者那样苛求,何况我正困得象个做晚祷的女人,快要睡着了。”
①蒙泰涅(1533…1592),法国轮理学家,他的《随笔集》是他的不朽之作。
②皮浪,公元前四世纪希腊的怀疑派哲学家,他否认人类能够到达认识真理的境界,说人们只能认识事物的表面现象。
③布里登,十四世纪法国经院哲学博士。相传他对一个同时在两方面有要求而不能自决的人的处境,竟用一个假设来说明;一个又饥又渴的驴子面对在相等距离的一桶水和一筐燕麦,究竟它应先从哪儿开始?这是个无所谓的问题。先喝或先吃都可以。
④达米安(1715…1757),因为用小刀刺伤法王路易十五,据说只是为了给国王一个小警告,而被判处四马分尸之刑。
“可怜的蠢材!”拉法埃尔说,“从什么时候起痛苦不再值得同情?当我们到达这么一种科学阶段,使我们能写出一部心灵的自然史,把它们立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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