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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来,却令曹寅开口不得,只得勉强笑道:“今日一席,本为诸公洗尘,原不便以俗事败兴,既如此说,兄弟遵示就是咧。”
说罢即命在那方丈室设席,果然终席,未再提一字,等酒罢已是黄昏,这才悄然向天雄耳畔道:“王爷现有密札,驰送弟处已经有了两三天,尚请马兄拨冗,暂过敝寓一谈,以便当面交付。”
天雄在舟次已受曾静之教,并与各人密谈多次,闻言立即把头一点也悄声道:“卑职遵示就是咧,大人如有下委之处,卑职也无不效力,只恐人微言轻,无法相助,那便还请原宥才好。”
曹寅不禁又是一怔,低声道:“难道马兄已经另接邸报吗?”
天雄只把头一点,又悄然道:“此时此地未便多谈,等少时到府再为细呈如何?”
曹寅也把头一点低声道:“马兄真不愧老江湖,兄弟一切全仰仗咧。”
说罢席散便将自己那乘轿让了天雄,自己却命人另外雇轿一同回寓,等到寓邸,曹寅引入小书房坐下,献茶之后,屏退众人又道:“前此那李元豹无知冒犯,兄弟本来一团好意,周旋其间意欲化干戈为玉帛,免致误会,谁知事被雍邸得悉,竟以为此事因我而起,来函切责,并着我将那李元豹扣押,代马兄立刻将伤治愈,这真是无妄之灾,兄弟虽然所交非人,但和马兄素昧生平,何至便遣人行刺,再说,那李元豹出身江湖,兄弟却与这等人毫无关碍,此点还请马兄亮察。”
接着又悄声道:“马兄此次衔命出京,竟建此大功,回去王爷必更倚重,还望美言一二,代兄弟洗刷洗刷才好。”
说罢,又站起身来,打了一恭道:“明达如马兄,当能谅我,一切还望海涵。”
天雄也慌忙还礼道:“方才卑职早已说过,此事从未放在心上,如有所嘱,也必尽力而为,大人为什么又提起这话来?如实不能置信,那卑职只有告辞咧。”
曹寅连忙又拱手谢过道:“兄弟正欲相托,焉有不能置信之理,不过此事实在关系太大,所以望之殷而求之切,还望恕我一再冒渎。”
接着又笑道:“素仰马兄一诺千金不易,既如此说,兄弟倒放心了,且请看过雍邸来信,再做商量如何?”
说罢,开了书桌抽屉,取出一个封固完密的大马封来,天雄接过一看,果是雍王府官封上面写着:
内密札一件,饬江南织造交本府护卫
马天雄亲拆
连忙打开一看,不由微笑道:“果然王爷对此事颇有责备大人之意,不过卑职倒又不解了。此事我自受伤之后,迄今未敢去函惊动王驾,何以不但王爷有密札来,连那年双峰也曾专人送信来,他两位虽然不知隐清,但却牵涉大人之处极多,这就奇怪了。”
曹寅又略一沉吟道:“马兄如果并无函件呈明,那便是兄弟作茧自缚了。”
接着又长叹一声道:“其实曹某作事向来惟天可表,但是往往一片好心,到头来却成了恶意咧。”
天雄看了他一眼道:“哦!原来是大人先有信去的,这就难怪咧,但不知大人那信如何陈明王爷,能见告吗?”
曹寅不由老脸又是一红道:“其实兄弟只是据实陈明,并无半点虚诬不实之处,但不知王爷何以如此误会,便我也不解咧。”
天雄大笑道:“这事真难说得很,不用说人人是无妄之灾,便卑职自问尚无招摇之处,但王爷和那年双峰来信,却全隐约提到,好像大人还对我不能置信咧,其实卑职此番南下,王爷当面虽有训示,我到江南来,除被邀各人,不得不宣阐王爷德意而外,却未对任何人漏过一字,这不更是一个不白之冤吗?幸而我平日尚蒙王爷推心置腹,否则这冒名招摇固属不了,寻的又大抵是前明遗老顽民,万一传到朝中去,担当得了这罪名吗?”
曹寅不由老脸愈红道:“这实在是兄弟的不是,还望马兄见宥才好,不过兄弟正因马兄处事过密,所以颇为疑心,才一面密函雍邸,一面据实奏闻,以免诖误,其实却非和马兄过不去,现在马兄既然洞悉隐衷,兄弟便也无庸讳言,还请容兄弟设法把这一段事弥缝过去才好。”
接着又悄声道:“那李元豹夫妇现在均仍在此间,马兄如果不慊于心,兄弟尽可设法消恨,便欲置之死地,也非难事,对兄弟的事,却须成全才好。”
天雄闻言双眉一耸,忍不住大笑道:“自古道,冤有头,债有主,马某对主使者尚且不欲多究,何况他夫妇两个,再说,天雄出身江湖,现在虽然在雍王府任事却不敢忘本,即使未忘那一镖之仇,也该凭自己的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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