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部分 (第1/4页)

村长通知各位家长下午去村委会的坝子集中,在冰雹师的带领下去田地里转圈。公公不愿去,嘉措又不在,当然只有扎西去了。其实在公公这个年龄,儿女都已长大成|人,由长子代表自己出席村上一些重要的活动,那是很有面子的事,遗憾的是嘉措不在。

吃过午饭,男人们穿上最好的氆氇,去了村委会。他们随身揣着自己的杯子,是不带酒的,酒要由自己的女人或是孩子随后送过去,这也是一种面子,是为了告诉其他男人,自己有妻有子,日子过得很乐呵。

我背着酒,对每一个碰面的女人都笑脸相迎。这样的日子,女人们都打扮得格外漂亮,脸上抹了不轻易用的珍珠霜,有的还在脸上贴上三块菱形的胶布作为装饰。绚丽的藏装,长可及地。行走之间,轻扭腰肢,婀娜多姿,一点不像平时风风火火的主妇,说话也放低了声音,尽可能地婉约。节日总是让女人变得娇媚起来。我们只有在这样的日子里,才能记起自己的美丽,再尽可能地渲染它,完完全全地释放出那个忘记了的自我。

村委会在一个小院里。三间土房子,算是村委会的保管室,不过也实在没什么可保管的。房间里有张一碰就晃悠的破桌子,除土石垒成的凳子上的两张破损的卡垫外,空无一物。

望果节这天,家家户户都要集中把青稞酒送到村委会去。村中为望果节专门准备了装酒的大桶,每户送来的酒集中装入桶里,专门供望果节喝的。村中还专门抽出六个男人组成了品酒组。他们负责品出每个家庭青稞酒的优劣,最后评出一个冠军。

藏婚(13)

说起青稞酒,我想起拉萨近年出的一种拉罐的青稞酒,喝起来甜丝丝的,有些像内地的米酒味,其实地道的青稞酒味道不是那样的,有点酸、有点涩,回味带着青稞的清香。特别是头道酒,颜色清亮,入口甘醇!

把村里所有人家的酒装在一起,到望果节结束时,酒变得稠稠的,味道又苦又涩,颜色也变得浑浊不堪。这样的酒我不爱喝,容易醉。

男人们围坐在一起,已经喝得面红耳赤了。见我过去,齐刷刷地盯着我,有人吹起了口哨,有人故意怪叫。我没理他们,把酒壶放在扎西身边,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旁边的小屋门口聚了一群女人,我挤过去看了看,原来是冰雹师在念经,摇头晃脑的,还不时敲一下旁边的鼓。具体念些什么,我们也不懂。不过那抑扬顿挫的念经声,伴着鼓点,如唱歌一样,很是悦耳。我从小就喜欢听这样的声音,小的时候,奶奶哄我睡觉,不是唱催眠曲,而是念经。她说我一听念经声就安宁,不哭不闹的。

那些经对于我们这些人来说,就跟天书一样艰涩难懂。但是,有什么关系呢?叮当作响的法器、分不清音节的经文是我们心灵的一种安慰。听着那如梦如氲的声音,总能神清气爽,这便足够了。

转田地时,各位家长们约定俗成地穿上白色的氆氇。白色的氆氇是氆氇中最高档的料子。从最初的羊毛选择到捻线、织成布,都需特别考究。因为不用染色,纯白的颜色一目了然,一点点的瑕疵都清清楚楚。羊绒的选择首先要一个颜色,不能有一点色差,还得粗细一致,至少三十头羊才能出一件袍子的原料。捻线也是至关重要的,得又细又均匀。

在我们这儿有句俗话:“女人能不能干,看男人穿的什么就知道!”这话还是有几分道理的。现在虽说衣服到处都能买到,但在隆重的节日里,我们仍然要穿藏装。

我站在山头上看,山脚下金黄|色的田地里,男人们走成了一条蜿蜒的白线。每人手里都举着一炷香,烟气弥漫。前头一人扛着一杆新经幡,鲜艳的色彩,在山间跳跃。

男人们一边走,一边应和着冰雹师,吆喝之声不绝于耳。

一圈转下来,时间并不长,等重新回到村委会时,刚刚天黑。

当祭祀活动结束后,狂欢才真正开始,带着酒意跳果谐是件很快乐的事!

果谐是一种手拉手的圆圈舞,也有站成一排或面对面站的。广泛流行于西藏的农牧区。男女手拉着手,不分场合、不分时间,可以一唱一和,也可以齐唱,以四分之二拍或四分之四拍的节奏,从左往右起舞,重拍时,膝盖以下用力踏地,表达舞者的热烈心情。在一只曲子里,舞蹈的动作没有多余的变化,只要跳舞的人步伐有力,歌声齐整嘹亮即可。因为一只曲子的动作是固定的,极容易学会。然而,每年都会有新的曲子和舞步,只要是他们跳新舞步,跟在不会跳的人的右边就要倒霉,因为会不断地被踩到脚。不过无论踩到谁,他们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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