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部分 (第2/4页)

睡去。小的时候,师傅说一个人一旦觉得有了依靠,警惕心会降低,同时脆弱感会提高,所有承受的痛苦都会翻倍的增加,这种感觉就和蜜糖里加了黄连,唯一不同的是自己会心甘情愿地喝下去。因此,一个影卫一旦了有了这种感觉都要被除之而后快……如今她也有了这种感觉,不过,她才不会告诉他。

秦作庭瞧见这丫头敢怒不敢言的憋屈情形,心中乐得百花齐放。勉勉强强压下情绪,正经地有些口不择言:“小佩姑娘若是倦了,就在此处安寝吧。”

秦作庭此话一出,自己个儿也略微有些不要脸,这个惆怅啊。

今夜果然邪性,诸事不宜。

出逃不宜,偷鸡摸狗不宜,发火不宜,连揍人也不宜。

陆瑾佩佯装没听见,低着头,捏紧了他的肩头,火折子,火折子,怎么才能控制住不去拿火折子。

更深露重,御书房的门方才很大声地被人给阖上了,一室幽光,孤男寡女。她这么个纯善的姑娘,在深宫里呆久了,此时也浮上了不太好的念头,当真欲哭无泪。

秦作庭终于觉得自己太特么的露骨,没有男人风度,为了挽回脸面很是正儿八经地斥责:“你若是回去,难不成再放一回火吗?”

现在,连放火都不宜,果然很齐全。

她没有此人不要脸,所以仰起头,甚是悲愤地道:“我住哪?”

“那处有床,此处有榻。”

“皇上呢?”陆瑾佩几乎是咬碎了一口整齐的小白牙,阴恻恻地望向恬不知耻的禽兽皇帝,你最好给老娘滚得远远的。

“朕要去各宫恩施雨露,要不一起?”

“……快滚。”

于是乎,翌日,尽忠职守的段雳公公领了一群宫人来收拾偏殿。

虽说皇上正经八百地坐在御案后头与安平世子聊国事,但碍于昨儿夜里不同寻常的动静,闪了小蛮腰的段公公仍是心有余悸地将一干人拦在外头,生怕瞧见什么闪瞎双目的场景。

战战兢兢地撩开帘子轻轻走了几步,就瞧见了一半被焚毁的龙袍,孤零零的躺在地上,上面剩着半边碎的布条,微风一过,很是凄凉。

哎哟喂,战况这个惨烈,皇上,您今儿还好么?

一旁,轻微的响动,段雳公公未从眼前的焦土余烬中回过神来,哭丧着脸,木讷地转头细看。

三颗高挂的纯银透雕百草香薰球,散发着浅浅的安神香气,垂下的红珊瑚滚珠帘子后一方精致的紫檀木软榻,二龙戏珠穿云喷水屏风似的透雕围栏,瑞草卷珠外翻球式圈腿,透雕牙条拐子纹卷草图,雍容华贵的仙草灵芝托起的牙板上倚着个发髻散乱的美人。

美人慵懒眯眸,显然是深眠被扰的怒意,脸颊上还有一抹红晕,有一股侍儿扶起娇无力的媚态,哎呀,真是羞死人了。朦朦胧胧似笑非笑地倚在明黄的锦缎圆枕上,身上覆了一床雨过天青色的锦缎御被,绣着祥云腾龙,分明是龙榻上不见了的那一床。

段雳浑浑噩噩间俯身下拜:“奴才见过太后,娘娘千千岁。”对于自己三五不时地装上深宫秘辛,心中悲愤不已。

“一早的,段公公真是勤快。”

陆瑾佩镇定自若地翻身下榻,乱若鸡窝的秀发披散开来,身上的衣服褶得不成形状,她随手捋了捋,温和纯善地和段雳打招呼,天知道她真的想一脚把这人踹出去。

禽兽麾下无好鸟,一早的扰人清梦。

“奴才罪该万死,扰了娘娘安枕。”段雳心里依然被震惊得不知所措,敢情昨儿夜间,噩梦成真了。

陆瑾佩无心理他死了活了的忧伤,只顾着一个劲地榻上榻下的乱翻,忙里偷闲挥手示意他起来。

她的包袱呢,簪子呢,一夜间全都消失了,秦作庭,肯定又是你,你这个见不得别人好的病什么时候才能根治。

“秦作庭呢。”这语气叫一个缠绵悱恻闺中幽怨,回荡在凄凄凉凉的御书房偏殿里,莫名叫人身上起了一层寒意。

段雳听闻言立时浑身一抖,战战巍巍地道:“皇上,在外间……”

这厮就是想把她禁在宫里头,连女人的包袱和簪子都能藏起来窝着,太过变态了些。

这么个变态若是在用昨儿个那种狗腿似的问法,铁定不能认账,一定要当着宫人的面把事情原由全部栽到他头上,瞧他下不了台还怎么硬窝着不还。

于是,自昨晚便憋了一肚子的委屈窝火的陆太后,话听了半截就打定主意,起身大步流星、奋不顾身地往外闯。段雳张口想拦,已经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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