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 (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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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上班后不久,有人喊:“李医生,收患者!”因为我是新到该科室的,也没有多想,看了看病志,是一位合并糖尿病的精神分裂症患者,已多次住院。这时,一位老同事悄悄地提醒我:“李医生,这个患者挺麻烦,你多注意。”当时我也没有多想,来到患者床前,结果吓了一跳。患者蓬头垢面,齐耳的短发由于长时间不洗而成了乱麻,仅从外貌上已很难辨别出性别。零乱而脏的衣服,赤裸在外的双足污秽不堪,有的地方还流着脓,仅有的几颗牙齿露在外面,长短不一、内外参差不齐,随着呼吸发出了难闻的“酮”臭味。凭着职业的敏感,我判断该患者可能是合并酮症酸中毒。快速地查体后,急检血糖和酮体,证实了自己的猜测。会诊后,我每天和护理人员密切配合,加班加点治疗病人,直到病人的各项指标日趋平稳。
正当我为病人的好转而欣喜之时,患者的家属竟然提出非议。原来,患者虽然年近40,却一直未婚,与父亲一起生活。女儿精神病发作时又喊又叫,根本离不开人,加之患有糖尿病,父亲把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女儿身上。患者的两个哥哥条件很差,需要父亲的接济,而自从母亲去世后,父亲将大部分的钱都花在给女儿治病上,令两个哥哥非常不满。儿子和儿媳认为父亲老了需要自己养,但父亲却把钱花在妹妹身上,一直耿耿于怀。此次患者发病,本来是打算让其死在医院的,只是怕外界的舆论没敢告诉医生。没想到碰到一个认真负责的医生,把患者抢救过来了,引起了两个哥哥的强烈愤怒。患者血管条件不好,输液困难,父亲又迫于儿子的压力,因此要求停止治疗。患者的病情在一天天好转,加之医生的责任感,我无论如何不愿放弃一条生命。面对自己的坚持,患者的父亲大发雷霆:“我女儿的死与你无关,我们家还要过日子呢!!”震惊、委屈、气愤、无奈让我顿时陷入了沉默。
要出院了,十几天来一直无语的患者好像意识到生命即将终结,一直在叫着、喊着,拼命地与父亲抗争着,不让父亲给自己穿衣服。父亲流着泪,痛苦地大吼:“穿!”女儿惊恐又含糊不清地说着:“不!”穿上脱下在不停地进行着,好像生命就在撕扯之间来回游荡,生与死在这一穿一脱之间轮回。
站在病室的窗外,看着屋里发生的一切,同事拉了我一下,我依然固执地站在那里表达无声的抗议。渐渐地,绝望又虚弱的女儿和悲壮的父亲在我的视线中变成了无声的慢镜头,离我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周围的一切都变得虚幻。望着远去的父女,突然觉得语言是如此的苍白,此时,一声“再见”都是多余的,永远也不可能再见了,眼睁睁地看着一个生命从此化为乌有,却无力挽回,我悲痛难忍。
一周后,在门诊大厅遇到她的父亲,他告诉我她已经走了。我转过身,听到老人低沉的一句:“李医生,谢谢你!”我的心陡然疼了一下,闭上眼睛,停了几秒钟,叹了一口气,没有回头,快步上楼。患者正在病房里等我!
她不该这样离去
1986年,我被分配在某县级医院妇产科,当时的我做住院医生已经两年多了。那天夜里,我正值夜班,凌晨3点,外科大夫来妇产科敲门,请求会诊,他说:“我们科刚刚抬来了一位40多岁的女病人,正处于休克状态,我为她做了腹部穿刺,抽出了10毫升左右的不凝血,考虑是不是宫外孕破裂,内出血。”
我带上了妇科检查器械,随外科大夫直奔外科楼。只见病人躺在检查床上,地上放着用门板做成的简易担架,五六个男人站在病人的身边,还有两个人正在走廊里抽烟。我询问:“谁是病人的丈夫?”其中有一个人说:“我是她哥哥,她还没有结婚呢。”我向那女人询问病史,她说她今天下午突然出现腹痛,曾昏死过一次,我问她是否有过外伤,跌倒,或被人碰过、打过,她摇头。问其与妊娠相关内容,则吞吞吐吐,欲言又止,只说自己没结婚。这时,有一个男人把我偷偷叫出门外,他说:“这女人有一个相好的,但是他们并没有结婚。”
回屋内,我说:“我还是考虑你为宫外孕,内出血,我给你做做检查吧,明确诊断,好立即做手术。”那女人无奈,又不作声。
这时,她哥哥反应强烈:“我妹妹没结婚,你说她宫外孕,为她做了手术,将来传出去,让她怎么做人?我们不同意为她做手术,我们不治了,回家用偏方治疗。”我大声喊起来:“你们要走了,这病人是会死的!”她哥哥说:“死不死人不用你管,我们跟她丢不起这人,我们不治了。”
看着危重的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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