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部分 (第1/4页)

检察员冷静地揪准时机,问了一句:“哪个时间?哪一句?”

宁恕粗暴地道:“你说不急,急什么?让我安静回忆!”

检察员索性道:“你睁开眼睛。不如我们一个时间段,一个时间段地解决。7月10日,下午两点左右,手机通话。哪一句?”

宁恕的嘴唇颤抖了好久,坚决地将眼睛闭上,强硬地道:“有。忘了。要求听录音。”

检察员道:“200万的行贿,如此重大的指使,怎么可能忘记。你即使不记得每一个字,你可以回忆大致内容。”

“忘了,我那几天被仇人迫害,晚上睡眠不足,记性不好。”

检察员道:“但你分明记得每一次通话或会面的时间、地点、在场人物、基本场景,你也在此前详述过所有通话与会面中的每一句对话。对不对?”

宁恕的嘴唇抖得更厉害,知道自己入圈套了,他此前是绝对想不到赵雅娟将所有电话与会面做记录。这下,口说无凭、常理可鉴一下变成赵雅娟有凭有据地开脱了她自己。他在检察员要求他回答的讯问声里,忽然爆发出喊叫:“我要求通知家属。”

检察员道:“你说亲属已经死绝,我们已经依法通知你单位。”

“不,不,我有亲姐姐,叫宁宥,宝盖头下面有没有的有。我以前胡说八道,妈妈去世后我生她的气,但有就是有,你们得依法通知她,她得给我请律师。她是我亲姐姐!”宁恕冲着检察员大吼,“她是我亲姐姐!你们必须先通知她!”

检察员依然不动声色地问:“你和你姐姐感情这么差,到诅咒她死的地步,她会如何待你?你不如丢弃一切幻想,好好交代,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宁宥会如何待他?宁恕飞快地回忆起他与宁宥的一场场冲突,以倒叙方式从办完妈妈后事那最后一场冲突,郝聿怀骂他“疯子”开始回忆,到宁宥连回他一句话看他一眼都不愿,再往前去,每一场冲突都是他把宁宥往死里整……可是,宁宥在他与赵雅娟交锋那天早上发来一条情真意切的短信……宁恕清晰地回忆起短信的每个字,如抓稻草一样抓住每一个在心中的记忆,还得不断敲桌打断检察员的一再提问,可是他将短信翻来覆去咀嚼之后发现,那条短信压缩后的意思是:既然你作死作活,那么我不再管你死活,但我会尽人道收留你。那意思是,宁宥不会帮他打官司?他不禁想到简宏成的警告,简宏成晚上特意找到他,提醒他找好给他送牢饭的人。那意思是,简宏成早已获知宁宥不会管他的牢饭。正如短信里宁宥说得很清楚,她只管最后收留。

但,这不可能。宁恕焦躁起来,面对检察员的再一次催促,他激动地大喊:“不,通知她,她不管也得管,她会管,她会管,她会管……”

……

相比医院其他科室菜场般的热闹,心理科就显得冷清得多,进出的人也显得不怎么理直气壮。还有一个郁闷的病人站在走廊大声控诉他挂号的是神经内科,医生非要赶他来这儿。陈母神色阴郁,陈昕儿一脸茫然,两人坐等了会儿就很快可以见专家了。

也不知怎的,专家问的问题总是能一针戳到陈母的话痨穴,专家问到病情从什么时候开始,陈母一下子回顾到陈昕儿的高中时代,上海工作无缘无故地丢失,深圳遇难等等,滔滔不绝。专家认真听着,随时插话问一句该阶段陈昕儿的精神状况。

与以往看病不同,以往都是排半天队,医生在一帮病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中三言两语就将病人打发了,若医生多言语几句,旁边等候病人便会躁动不安。而这次,医生一个个问题仔细地提出来,都很切中要害,陈母考虑着,回忆着,回答着,不知怎的,越想越心酸,头一低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她不想在外人面前哭,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旁边陈昕儿看着开始烦躁不安起来,左右张望着旁人的反应,站起身遮挡在陈母面前,又悄悄推妈妈几下,暗示其克制。

专家早已习以为常,耐心等了会儿,问:“你们看起来没有医保?”

陈母忙点头道:“这几年把工作都敲掉了,连朋友帮忙找的铁饭碗都没保住。”

专家道:“看起来历年常规体检也没怎么做。诊断还需要体检排除脑部疾病和身体其他脏器的疾病,我给你开好各项检查,为你女儿身体计,最好全部检查一遍。然后拿检查结果再来找我。”

陈母红了脸,局促不安地道:“我不知道……还以为……我只拿了一千块钱……”

专家道:“嗯,不急,我替你算一下……够了。你拿去付费预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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