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 (第2/4页)

见物。

成功以为妻子睡着了,他轻轻地坐起来,借助窗外的夜光,默默地注视着那安详的妻子,他注视了好久好久。

成功又轻轻地下了床,走到堂屋,堂屋的火炉中的煤已燃过了劲,但火炉的周围仍然很温暖,他轻轻地给火炉加了煤,炉中的炭火又慢慢地旺了起来。他点燃了一支烟,慢悠悠地吸着,那烟头上的火光随着他的吮吸,一明一灭,如同半夜里的鬼火。烟吸完了,他把烟蒂扔进火炉,双手托腮,面对火炉,火炉的缝隙中钻出的亮光在他脸上有节奏地跳动着,仿佛要驱走他脸上的阴郁之气。

成功在火炉旁坐了很久,然后站起身,轻手轻脚地走进了女儿的房间,他借着窗外的雪光,看到女儿那稚嫩的脸上带着天真无邪的微笑,大概是女儿正在梦中和爸爸嬉戏,抑或是在妈妈的怀里撒娇?成功不知道,他下意识地去摸了摸女儿房间里的暖气片,暖气正在努力地发散着热,他又轻轻地坐在了女儿的床边发起了呆。

成功在女儿床旁发了半天呆,他又轻轻地给女儿掩了掩被子,然后转身又来到了堂屋,堂屋的窗户没有拉上窗帘,他站到窗前,望着外面那朦朦胧胧的夜色,望着那深邃幽远的天空,不知为什么,一阵孤独感向他袭来。

面对着沉沉的长夜,成功在想,明天他将怎样面对自己相濡以沫的妻子,又怎样面对自己可爱的女儿。他的心想问苍天,苍天还是那么阴沉沉的,他想问大地,大地白茫茫一片。他望着天地发呆,仿佛黑夜里的一个老树桩。

其实,妻子并没有睡着,成功在夜里的一举一动她都看在眼里,他的异常举动是否已告诉妻子什么,但妻子那忐忑不安的心仍顽固地不愿往那方面想。从成功轻轻地下床时起,妻子就在追踪着他,当妻子看到他那凝固在窗前的身影时,一种心疼的感觉促使她也轻轻地下了床,她想,毕竟是寒冬的塞外之夜,他站在窗前感冒了怎么办,闹出个病来什么的怎么办,想到这,她轻轻走过去,从身后悄悄地抱住了成功,然后小声说道:“天快亮了,快去睡一会儿吧。”

成功和妻子轻轻地回到床上,彼此谁也再没有说什么,他俩都在暗夜里睁着眼睛,但谁也不知道在看什么,又能看什么呢。

这是塞外的一个无风的冬夜,冷热的对流给成功家的窗玻璃上挂上了一层薄薄的冰,一弯明净的月亮从光秃秃的树梢间窥探着地上的灯光,随着夜的延伸,那弯明月也好像困倦似的,慢慢地收拢了它的光亮,日夜喧嚣不息的城市此刻达到了静寂的最高点,启明星孤独地站在高空了望着这里的一切,一种黎明前的黑暗向成功的房间降落,成功的内心涌起了一种没有着落的空虚。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一个被人遗弃了的残废儿,一时看不见了自己的老母,看不见了自己的女儿,凄凄凉凉地在许多陌生的面孔和陌生的眼神中行走;他觉得太虚无,好像掉进了一个黑洞,没有任何依靠,什么也看不见的,但在那个黑洞中急速地跌落,四周一片漆黑,他有一种眩晕感,他害怕,他不知道自己怎么进来的,又走向哪里,他想哭,可怎么也哭不出来,胸中的气体在急速地膨胀着,突然间爆炸了,他明明感觉自己被炸裂了,可灵魂还在飘浮着,在爆炸的同时,他下意识地一叫,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

一夜未睡,刚刚有点睡意的妻子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忙问:“你怎么啦?”

成功双手抹了一把脸,说:“刚才做了一个梦,梦见我一下子被炸裂了。”

妻子没有说什么,只是翻了一下身,又等了几分钟,伸手拿起了床头柜上的手表看了看,然后穿衣起床。

妻子做好早点,女儿吃完早点后背上书包上学去了,成功的眼中布满了血丝,他有好几个晚上都没睡觉了,他睡不着。

一轮朝阳跃出了山坳,把一抹光辉涂抹在了成功家的窗户上,家里顿时亮堂许多。他抽着烟,妻子坐在沙发上。

妻子开口问道:“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成功仍在大口大口地吸着烟,一言不发。夫妻二人沉默了好一会儿。

成功使劲地在烟灰缸中掐灭了烟头,然后用双手抹了一下脸,像是自言自语地说:“咱们离婚吧。”

成功原本想,此话一出口,肯定会引来妻子的一顿臭骂,然后是妻子的嚎啕大哭。他准备承受这一切。出乎他意料的是,妻子竟无动于衷,像一尊雕像般凝固在了沙发上。

成功问道:“你怎么不说话呢?”

妻子这才长叹了一口气,低声地说道:“你还让我说什么呢?”

“说说你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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