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部分 (第2/4页)

另娶哩?真个么?是多昝的事?”吕祥道:“多昝的事?生的小叔叔,待中一生日呀。”素姐道:“瞎话呀!这一定是我来了以后的事,怎么就有勾一生日的孩子?我信不及。你说娶的怎么个人儿?”吕祥道:“白净富态,比奶奶不大风流,只比奶奶多个眼合鼻子。”素姐道:“贼砍头的!我天生的没鼻子少眼来?他强似我?你说他够多大年纪了?”吕祥道:“奶奶,你可是琐碎,你年时没都见来么?”素姐说:“捣的甚么鬼!我那里见他去?”

吕祥道:“奶奶,你年时到京,你没先到那里?你见咱家刘姨合小爷来呀?那个半伙老婆子,是俺爷的丈母,那个年小的,就是另娶的奶奶。那童老娘没说是他儿媳妇儿么?这都是奶奶你眼见的。奶奶临出京,你没又到了那里?他锁着门。可是相太爷恐怕奶奶再去,败露了事,叫他预先把门锁了。那房子就是爷使四五百两银子买的。听说奶奶你还到了兵部洼当铺里,那当铺也是爷开的,只吃亏了相太爷外头拦着,奶奶没好进去。后头狄周媳妇合童大妗子都在铺子后头住着,另做饭吃。”

素姐气的脸上没了血色,道象那西湖小说上画的那个骷髅相儿一般,颤多梭的,问道:“狄周是多昝另娶的媳妇呀?”吕祥道:“狄周没另娶媳妇呀!”素姐道:“那一年他两口子去送姓刘的那私窠子,狄周自家回来说他媳妇子死了。他没死么?”吕祥道:“他死了甚么媳妇子!他留下他媳妇子伺候刘姨合小爷,甚么死!他寻思一窝一块的,刘姨,小爷,童老娘,奶奶,小叔叔,都一搭里同住。”素姐道:“吕祥,你当着我叫的那童老娘合那奶奶这们亲哩!”吕祥道:“你看!谁不赶着他叫老娘合奶奶,只我叫哩么!”素姐问说:“人都赶着他叫奶奶,可赶着我叫甚么呢?”吕祥道:“也没听见人叫奶奶甚么。总然是撩在脑门后头去了,还叫甚么呢?除的家倒还是爷提掇提掇叫声‘那昝姓薛的’,或说‘那姓薛的歪私窠子’,别也没人提掇。”素姐又问:“如今那伙私窠子们呢?”

吕祥要甚狄希陈的罪过,不说调羹和童奶奶都还在家,只说:“如今写了两只大官船,兵部里讨的火牌勘合,一家子都往任上去了。丫头、家人和家人媳妇子,也有三四十口人哩。”素姐道:“他可怎么又替我做的袍,打的带,张的蓝伞,可是怎么呢?”吕祥道:“奶奶,伶俐的是你,你却又糊涂了!家里放着老爷老***祖坟,爷做官,没的不到家祭祭祖?既然要回家住几日,不买点子甚么哄哄奶奶,爷也得利亮起身么?”素姐道:“他既一家子都去罢,可又怎么下狠的只待缠了我去呢?”吕祥道:“奶奶,你问爷的心里是真是假。这是‘反将计’,奶奶也不知道了?”

素姐道:“你且消停说罢,我这会子待中气破肚子呀!我可有甚么拘魂召将的方法,拿了这伙子人来,叫我剁搭一顿,出出我这口气!那忘恩负义的贱杂种羔子,不消说,我啃他一万口肉!狄周这翻江祭海的,拧成股子哄我,我还多啃他几口!情管爷儿们新近持了卧单,教打伙子就穿靴。吕祥,你算记算记,他去了这半个多月,咱还赶的上他不?”吕祥道:“怎么赶不上?我等不赶了去取我的行李,找我的工食么?”素姐道:“我算记妥着,我也待去哩!”吕祥道:“这有甚么难算计的事?咱不消顺着河崖上去,咱一直的起旱,径到济宁,问个信儿,他的船要过去了,咱往前赶;要是船还没到,咱倒迎来。脱不了他有勘合,逢驿支领口粮廪给。只往驿里打听,就知是过去没过去了。”素姐道:“咱拿出主意来,即时就走。你拣两个快骡喂上,我收拾收拾,咱即时起身。你只扶持着叫我赶上,你的衣裳工食,都在我身上!”

吕祥道:“还有一说:我来家把爷的机密事泄漏了,我又跟奶奶赶了去,奶奶合爷合起气来,爷不敢寻奶奶,只寻起我来,我可怎么禁的?”素姐说:“我只一到,先把你的行李合你的工食打发的你来了,我再合他们算帐不迟。”吕祥道:“这还得合那头老娘说声,跟个女人才好。”素姐道:“说走就走,不消和他说,除惹的他弟兄们死声淘气的,带着个老婆,还坠脚哩。你快喂头口,快吃饭,咱今日还赶王舍店宿,明日赶炒米店。你看咱拴上甲马似的走的风响。”

素姐就只随身衣服,腰里扁着几两银子,拿着个被囊。备了两个骡,合吕祥一个人骑着一个。刚只三日,到了济宁,寻了下处,走到天仙闸上,问了闸夫,知道狄希陈合郭总兵的两只座船,从五日前支了廪给过闸南去,将次可到淮安。素姐心忙,也没得在马头所在观玩景致,柴家老店秤买胭脂;吃了些饭,喂了头口,合吕祥从旱路径奔淮安驿里打听。又说是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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