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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婶读懂了小孩子眼睛里的话,她用手向厨房指了指。

卫小宝冲进厨房,里面将要上演一出什么样的剧目,我们不得而知,但可以肯定,那一定是一幕喜剧,因为上帝的眷顾,两个曾经迷途的羔羊——两个一度迷茫的年轻的心得以再续前缘。收工的梅村人和过往的路人,都停在王家院门前和大路上,个个眼睛里充满了关切和期待的神情。大家清晰地听到,里面传出了梅英断断续续的抽泣声,这抽泣声准备了、酝酿了太久的时间,这抽泣声也差一点被岁月的乌云所吞噬。人的尊严和高贵的心灵是绝不会因为些许的尘埃而失去光泽的。

卫小宝的爹娘也从汽车上下来了,小宝她娘的眼睛里面闪着激动的泪花。

院门外的王婶擦干了伤心的眼泪,招呼自己的老伴把卫小宝的爹娘请进了王家的堂屋。

第十八章 艰难审讯

贺老六并非一般人眼中的贺老六,既为鬼魅,自然有其非同寻常的地方,俗话说得好,鸭子不撒尿,靠的是阴招。在十里八村的乡亲们的眼中,贺老六是一个动辄笑脸相迎,个个有求必应的热心汉子,可是,谁又能想到,在他那可掬笑容的背后会是一张如此丑陋而狰狞的面孔,在他那爽快热心的外表下面会是一副多么凶残而歹毒的嘴脸。既非善类,必为恶鬼。郑队长他们现在所面对的就是这样一个恶鬼,一只狡猾的狐狸。

审讯是在前两次审讯卫小宝的屋子里进行的。

贺老六被带进来的时候,除了在梅村王队长家的院子里面戴上的那块特制的手表以外,脚上还戴上了一副精制的脚链。贺老六步态似乎十分从容,表情好像非常镇定。他不紧不慢的走到椅子跟前,低头看了看椅子,大概是看一看椅子上有没有灰吧。他斜身向前,弯膝,缓缓坐下,就像首长入席一般。郑队长、老李和小王,其实还有坐在里间的刘局,也都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犯罪嫌疑人。

郑队长在抽烟,他平静的看着贺老六。

老李开始发问:“姓名?”

“贺有德,大伙都叫我贺老六。”

“年龄?”

“今年四十一岁。”

“从事何种职业?”

“你说什么?”贺老六装傻充愣。

老李并不着急:“你从事什么工作?”

“杀猪的,”贺老六在说这三个字的时候。就像现在有人说自己是某某大公司的总裁一样。

“你在哪里工作?”

“在陈家集供销合作社工作。”贺老六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把头仰起来,而且中气很足。贺老六的这种优越感多多少少是那个贫穷的时代给惯出来的,一个杀猪的,哪一家都用得着,每家的门坎都少不了他这一跨。走东家,吃西家,而且坐的都是上坐,喝的是头敬酒,听见的全是恭维话,看到的皆为笑脸。哪家要是来了客人,割上斤把肉,都得找他贺老六;又是个吃国家饭的,自然是我不求人人求我,走起路来脚底有风,说起话来舌头沾油。

“贺有德,你说吧。”

“请问,说什么?”

郑队长,还有里屋的刘局知道碰上了茅坑里的石头。

老李虽然早有思想准备,但此种情况却始料未及,看来这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不过一个老猎手是有办法对付狡猾的狐狸的:“就说说梅村梅老师被杀的事。”

贺老六一脸吃惊的样子:“原来,你们把我抓来是为这档子事啊。”

老李无语。

贺老六看老李无语,又看看坐在一旁靠在椅背上、仰这头、平静地看着他的郑队长,眼神恍了一下,转向老李:“这个案子和我有什么关系?”

“贺有德,你为什么不用脑子想一想,我们没有确凿的证据,能把你请到这儿来吗?”

“同志,我可是一个安分守己的人啊,你们到陈家集、到王村前后去打听打听我贺老六是啥样的人。”

老李嘴角那块肌肉非常有力的动了一下:“贺老六,你每天晚上下班都要经过梅老师家吧?”

“对啊,有时候,我还和梅老师打招呼呢,我的两个孩子都是他教的。这个老哥哥人不错啊。”贺老六对自己的回答非常满意,他斜着身子用左手在左小腿肚的裤子上挠了几下,因为他的两只手是铐起来的,所以显出吃力的样子。

窗外,天已经黑了下来,没有风,屋内异常闷热,加上烟雾缭绕。屋里面除了小王穿着裤子以外,其他人都穿着短裤,哦,贺老六也穿着裤子。

“贺老六,我们请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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