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6部分 (第1/4页)

防风氏大人征召参加治水,亦在治水时死于病疫。

两年前,其子死讯传来,两位老者悲痛不已。可是族长却让他们按风俗上山,因为六十岁已至。

至于另一位老者名叫牙渚,他倒是还有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女儿早已外嫁到别的村寨,他是被两个儿子“送”上山的,也是以习俗为由。牙渚与那一对老夫妻原本是邻居,于是就继续与他们相邻而居,在山上也生活了近两年。

虎娃叹道:“时日可不短了!你们是怎么活下来的?”

百越之地的气候潮湿温暖,冬天虽不那么寒冷,但是在山中野居容易染病,衣不蔽体、食不果腹,能活这么长时间也是个奇迹了。山中还有数十人,这里是附近五个村寨的所谓的老人山,虎娃却特别注意到这三位老者,就因为他们在这里生存的时间已是最久。

牙渚老汉答道:“我上山时带者薯蓣,此物剖开落地可生,便在山中种了不少。我年轻时擅打猎,如今大兽捕获不到,可是蛇鼠之类尚能捉。”

那老妇也说道:“少时祖父曾教我辨别山野之物,我知道什么东西可食,哪些东西要怎么采用。而我老伴则擅建房屋,在山中就地取材,虽简陋些倒也能遮风挡雨……”

能看出来,这三位老者身体的底子都非常好,老而未衰,至今仍可劳作,哪怕在这山野中都能勉强养活自己。而且他们掌握了历代相传的各种生存技能,年轻时想必都是非常能干。

虎娃又问道:“你们是自愿上山的吗?”

牙渚叹道:“当然不是!我虽年老,但还有把子力气,能养活自己更不必拖累他人,就算死也想死在自己家中,无需他人操心。可是村中有习俗六十上山,二子强送。我无奈,弱而难抗。”

虎娃又问那老妇道:“你在村寨中的房屋田产,如今归何人所有?”

老妇答道:“族长之侄。”

虎娃又追问道:“习俗如此,你等无奈,弱而难抗。那么在这一带,是否人人皆年六十则上山?”

还是牙渚老汉答道:“当然不是了!那些贵人们就不是,除非是失了势,才会被人以这个理由送上山。就算在村寨中,过六十而不送者亦有不少,或言年岁未至、或言年老未衰。其实谁究竟是多大岁数,谁又能说得清楚?”

这倒是句实话,很多村寨族人根本就不计岁月,到了他们这个年纪,有时连自己都说不清究竟已活了多少岁。就算有所谓习俗,有人不想送家中长者上山,就说其年岁未到或者年老未衰;更别提掌握权势的贵人了,那些人根本就不缺供养。

确实有人老无所依,因习俗而自行上山;也有人是后辈不想供养,而强送上山。这些上山的人中,大部分都有些内情,其实也皆出于不得已。

另一位老汉性子颇为木纳,好像不太会说话,此刻老妇又说道:“我等无依,故流落至此。……神仙大人啊,您真是来解救我们的吗?”

虎娃答道:“赤子降世时,谁人能自生?依其母、依其家、依其族,乃有生。尔等并非无依,只是当依难依。我原本只是路过,但遇到你们并现身相见,就不会不理。且放心,只管回答我所问。”

牙渚老汉激动道:“我当初不愿上山,也曾与两个儿子及族人理论,并说要祭告上天。可是他们说,天上的神仙才不会管这种闲事呢,就连世间高人想修炼成仙,都要斩情绝欲、断俗事牵绊,神仙大人您真会理我们吗?”

虎娃:“天上的神仙或许不会理会,但我此刻不在天上,就在你们眼前。我理会的也不是你们,而是所遇之事。此非习俗,实乃贼风,上山既非你等所愿,当年未老时认贼风为习俗,便是不该。

贼风固可恨,可是牙渚老汉你,亦有教子无方之责。贼风流传至今,族中人人有责。不论你方才的话是何人所说,但我告诉你——天下无不孝之神仙。”

老汉:“神仙大人,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也难怪他听不懂,在这一带,根本就没人知道所谓孝为何意,就算有类似的朦胧想法和概念,也没人曾做出清晰的总结与指引。虎娃此时所说的孝,其真意就是子丘曾言的“不忘身从何来、不忘德之所教、不忘何以立世”。

孝不仅是子女的责任,其实更是父母的责任,任何一种互动关系都不是孤立的,每个人都同时拥有不同的身份。父母不以身为则,子女何以知孝?

而且子丘所说的孝,也绝不仅是简单家庭内部伦理,那只是最直接的表现形式。它是奠定社会应有的道德准则的一种基础,是社会群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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