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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卡车窗户旁边挂着一个老式的日历,上面印着今天的日子——1933年2月5日,农历癸酉年正月十一。宁致远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静静地撕下了这一页日历,小心地折起来,放进了随身的公文包。他知道从这一天起他的命运将与这些国宝的命运联系在一起,他要对这些国宝负责,对中华民族负责。 坐在旁边的余任道这时打破了沉默,“哎,终于走了!院长,我想问问您,咱们去哪儿呢?” 沉浸在离别惆怅之中的宁致远听见这话,无奈地摇了摇头,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行政院的命令,沉重地说:“你自己看吧。” 余任道接过院长手里的那份文件,低头一看,不觉愣住了。“先行装车待命。唉,院长,这上边怎么没说去哪儿呢?” 宁致远苦笑了一下,伤感地说:“古人说‘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人家还知道自己的目的地是在扬州,可是咱们现在呢,根本不知道去哪儿!” “咱们这算是仓皇辞故宫,整个一个逃亡啊!” “谁说不是呢!不过先暂时和谁都不要说!就告诉大家等待行政院的命令就是了。”宁致远嘱咐着余任道说。 “院长,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咱们这一出来,可就回不去了,大家伙儿心里都挺乱的。要是再不知道去哪儿,会不 会……” “我也不知道,有什么办法呢?”宁致远望着前方幽幽的黑暗,忧心忡忡地说。 寒冷的冬夜,运送国宝的车队静静地行进在北平古老的街道上。为配合这次文物南迁,张学良将军特地派遣了一个连队的士兵负责国宝的安全护卫,连长是久经沙场的齐大柱。齐连长在每辆车上安排了两个荷枪实弹的士兵守卫,自己则亲自站在第一辆车上,警惕地看着周围。天快要亮了,车队慢慢地向火车站方向驶去。 早晨的北平,寒冷依旧,冷风嗖嗖。因为时间尚早,还没有开始装货的忙碌,火车站上显得冷冷清清,只有站台上停靠着一列长长的货车。火车机务段的宿舍里,工人们陆陆续续起来,两个年纪较轻的小伙计,正在忙着生火。由于整个宿舍里只有一个用于取暖的火炉,昨夜里忘了添煤,火已灭了,整个宿舍冷得像冰窖一样。躺在床上的工人胡大嘴,紧紧地裹着被子,大声地骂着那两个伙计:“他妈的,这是谁干的?这大过年的还让火灭了!你们两个怎么这么笨,半天都生不着!” 这时门开了一个小缝,随后进来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手里面还提溜着一个大包裹。胡大嘴一见,大声嚷嚷着:“宝三,你怎么才回来?站长昨天找了你一天呢!” 宝三把包裹里的东西发给大家,多是一些大家托他买的毛巾、烟之类的东西。“我这趟可真是累呀!城里面现在可冷清了,到前门一看,好多店铺都关门了。这哪是过年呀!买的这点儿东西,转了好几个地方才买到的。”  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四章 前途迷茫(2)
“哎,宝三,现在城里怎么样?有什么消息么?”大家一听宝三这么说,都上来围着他打听。 “听说热河那边正打着呢,说是日本人要打过来了。”说着,宝三走到胡大嘴的床边,扔给他一块怀表,“您这个表呀,我好不容易找了一家当铺,价钱给得太低,才五毛钱,我问为什么,人家还告我爱卖不卖,反正现在要打仗!” 胡大嘴一边把怀表收好,一边骂着:“他妈这是什么世道,才给五毛钱?” “哎,你们听说没有?故宫的国宝要南运,城里有好些人不干了,要跑咱们这儿来卧轨呢。”宝三神秘地说。 “卧轨?合着咱们要拉的东西是故宫里出来的啊。”众人吃惊地问道。 “现在城里的老百姓全都在说这件事呢。对了,这儿还有一份报纸呢,你们看看吧。”宝三从怀里拿出一份报纸,递给了众人。 正在这时,火车司机,也是宝三的师傅石古诚走了进来,一屁股坐在火炉旁,伸出脚来暖和着。胡大嘴歪着头,看着伸过来的脚脖子上系着一条红线,撇了撇嘴说:“石疙瘩,你多大了?还系它干吗?”老石憨厚地笑了一下,也没答话。 “别笑,摘了吧,今天都过小年了,你那媳妇在哪呢?”胡大嘴打趣地说道。 “这也就图个吉利,我也不图啥。” “嘿嘿,那算命的骗你哪。说你今年一定娶媳妇,依我看呀,你是这辈子注定就得打光棍了。摘了吧,老光棍!”大家都知道石疙瘩这个红线的由来,听着胡大嘴这么一说,也都哈哈大笑起来。 听见众人的笑声,老石的脸色一下子变了,他冲到胡大嘴的床边,大声问:“你说啥呢?” “连他妈的年都不让人过,呆在这里不让走。娶媳妇?干他妈什么都不成!你这个老光棍。”胡大嘴也不服软,翻了一下身,大声回敬道。 听到这话,石古诚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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