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部分 (第2/4页)

无梆白菜装还不是你叫我穿的……”清乔扭捏着别过头,努力躲避他沾着湿意的气息。

“嗯,这倒是我的不是。”阮似穹倒也不恼,随意点着头,眼睛如水清亮。

“可是小白菜,还是听师叔的话。”

他接过老板娘手上的一双绣花鞋,轻轻弹了一下。

“——好姑娘,要穿双好鞋。穿着一双漂亮的鞋,你才有好的心情,才能走到你想去的天涯。”

一阵清风来摇窗,轻拂他的发。

他坐在那儿望着她,修长清俊,眸底黑黑的一团,仿佛蕴含了无穷无尽的话语,却都隐忍不发。

清乔忽然觉得,这一双无悲无喜的眼睛已经看透了人生。即使经历过百种千回的喜怒哀乐,即使爆出过绚烂夺目的烟花,却在时间的漫漫长河里日渐

式微,熄了最后一点火苗,随波消散了。

你是不是想对我说什么呢?

她很想这么问他。

她想起不久前他给自己看掌纹,放下手的那一刹那,他的眉眼间也有这样一缕淡淡的轻愁。

然而她终是什么也没开口。

最后她挑了一双绣着白鸽的银色缎面鞋,虽比不得当年做尚书千金时那么精致奢华,却是她目前鞋子里最好看的一双。一路上她将鞋子揣在怀里,不

时拿出来东看看西摸摸,甚至还要嗅一嗅,高兴的像一个真正的十五岁小姑娘。

阮似穹在前面带路,偶尔回头望她一眼,脸上有宠溺的笑。

透蓝微明的天幕,缀着浅浅的云,清风吹开他散落在颈项的发丝,露出细致优美的曲线。

一天一天,朝朝暮暮,花开花谢,云飞云过,无论发生了什么,这个人都是这样的波澜不惊,泰然自若。

——他究竟经历了多少的事情?又受过多少的磨难呢?

清乔这样想着,心底忽然有些什么东西软下来。

有块冰化了,融成了水,滴答,滴答。

“公平,你爱过人吗?”

清乔望着前方缓行的男子,神情有丝恍惚。

阮似穹侧过脸,露出半边挺立的鼻:“怎么,小白菜感兴趣了?”

清乔点点头。

三十岁还保持着单身的老男人,一定有什么伤心不可告人的过去。

“……也许吧。”

阮似穹朝天扬起头,眼睛微眯,神情清魅:“也许喜欢过谁,可我都不记得了。”

“难道这几十年来,没有一位姑娘能让你真正心动吗?”清乔难以置信地张大嘴。

“心动?”他的眼底起了一层薄薄的雾,缓缓流动于光影里,“……心动不见得是喜欢,喜欢也不一定要爱。”

“——没有恋爱的人生是不完整的!”清乔嘟起嘴,“你说,你究竟伤害了多少朵有心靠近的小花?”

阮似穹浅浅笑着,一挑眉,似乎陷入了回忆里。

“……很久以前,当我还在西陵学武的时候,有个姑娘托我向师兄送香囊。”

他用平缓的语气诉说着往事,仿佛毫不关己:“……后来我才知道,当时香囊里放着一张纸条,她希望我会在半途拆开香囊,然后看见它。”

“——纸条上写着,‘我喜欢送信人’一类的话,对不对?”

清乔好奇插嘴。

阮似穹瞪她一眼,故作严肃板起脸:“小丫头对这些反应倒挺快!”

然后他又笑了,面颊上染上一层如月辉般温柔的光芒。

“她那时,也就你这么大。”

清乔惋惜叹口气。

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能用向别人送香囊的方法来试探心上人,已经算是勇气可嘉。

“你呢?”阮似穹转过身,饶有兴味打量她,“有没有喜欢的人?要不要找师叔商量下?”

清乔一愣,马上摇头否认,态度坚决。

不是没有的,可她不能讲。

在那遥远的过去,在那遥远的地方,她也曾是一个真正的青葱少女。

有一天,她傻乎乎地问一位翩翩少年:“你为什么老是偷看我啊?”

男孩老实回答说:“因为我想知道,你有没有像我看你一样,一直看着我啊!”

那样的岁月已流走很久了,时间独独忘记了她。

如今来到这陌生的荒古,为了寻找回家的方法,谁都不能喜欢,甚至连心动都不可以。

因为没人会陪她走上最后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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