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部分 (第2/4页)

,他们画了三个月终于从蜀地走到了江南杭州。

翠屏解开包袱,让画儿换上最好的衣裳——其实那也是破破烂烂的,又在西湖边细细的洗了剩下的能穿的脏衣服,放在太阳底下晒一晒,叠好后放在包袱里系好。

她给画儿又好好洗了脸,看着她骨瘦如柴的样子,轻声叹了口气。用手作梳子,为她梳顺了头发,扎了两个小辫儿。尽量使她看上去干净又精神。

“没事的娘,”画儿看翠屏又叹气着不说话,扭了扭衣角边说,“等找到爹就好了!”

“没错。”翠屏的声音终于有了点欢快,“等找到你爹,你就有东西吃了,也会有好看的衣服穿,也能上学。”

她把画儿转过来,把她额前的发顺到耳后,又严肃的说道:“画儿,你瞧,就像我们打听到的,你爹已经有了新媳妇,你找到爹以后要乖乖的,听你爹的话,听你爹的新媳妇的话,知道么?”

“娘,你不要这么说。”画儿给翠屏也擦擦脸,小小的脸皱成一团,“你才是爹的媳妇,他才娶的新人,算起来不过是爹的姨娘,娘你不要怕她!”

画儿毫不遮掩语气中的不屑,却依旧固执的没有指出对她的爹有什么不满。子不言母丑,不言父过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停妻娶妻的故事她是听说过许多,而他们乡下人多是只有夫妻两个互相支持着度日的,就算是乡下的乡绅名流,也不过是娶个姨娘,而不会休妻再娶。一直以来这种情况在她的心中就和戏中的故事一样不真实,没想到现在却真真事实发生在她的身边,那个人还是她的爸爸,更何况她的娘现在还没被休掉呢!

画儿不像翠屏没有文化,早早被嫁掉,她是受过教育的,虽然只是在老式的私塾里认字学理,却也懂得不少。更何况她在家里因为爹不在,所以并不受宠爱,事实上不仅是翠屏要为全家做家务,有时候她也要帮翠屏准备饭食或者整理房屋。

甚至,她比翠屏这个一心扑在婆家生活的娘看的更清,懂得更多。

用现在的话说,那就叫早熟!

她们在杭州是在西湖绕了好几圈,遇到个学生,才说这儿有个水云间!干粮早就已经吃完了,她们两个人又一个年幼,一个身上带着病,早就已经疲惫不堪。

画儿只想找个地方让娘好好休息,好好吃了药,却没想到只遇到这样的情况——

她的爹,那个传说中伟大的画家,善良、孝顺、有才华,是很好很好的人的爹满脸不敢置信的看着她们,而他那位新姨娘(在画儿的心里,杜芊芊就是姨娘)从看到他们开始就一直大喊大叫。

她担忧的看了一眼翠屏,翠屏的脸不正常的泛红,看起来是要犯病的样子,却只是定定的瞧着她的这个爹,看都没看一边的姨娘,细细的和他说着话。画儿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包袱,随时准备把药拿出来。

翠屏却把画儿推上前去:“画儿!快叫爹呀!”

画儿愣了愣,看看她的爹喃喃自语,精神恍惚的样子,在心里撇撇嘴。可是,那是娘的愿望。

她回想一下自己又一次偷看长辈不许看的《□》,却发现没蜡烛可以偷偷点时的感觉,心里又是一阵欲哭无泪的酸涩。这么想着,她又酝酿了一下情绪,泪水就这么滴滴答答滚落下来,她双手一张,飞奔上前,嘴里拉长了声音,充满感情的大喊:“爹……”

梅若鸿太震动了,张开手臂,一把就紧紧的拥住了画儿。画儿仆伏在他怀中,抽抽噎噎的说了句:“爹!我们找你找得好苦呀!”

父女紧紧相拥,都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

无处可去的后妈

作为一个从小爸爸不在身边、甚至爸爸重未出现过人的孩子,画儿的生活其实是非常辛苦的。万幸的是沪县只是个不大的小县城,个个人之间大多都很熟悉,也都知道梅家有个会画画的儿子离开了县城,而这个儿子还有个女儿。大家也都知道翠屏是婚后生女,作风又正经,也是一直住在婆家得,这才没有给自己和画儿带来更多的流言上的伤害。

不过,每每一群孩子一同玩时,还是有些同龄的孩子在不服气的时候说出“没爹的孩子”这种伤人的话。

翠屏曾经非常害怕这些话会伤害到画儿,甚至是怀着小心翼翼的态度劝慰她。没想到画儿听到她的安慰却一脸满不在乎的说:“这有什么,更难听的我还听过呢!”

翠屏睁大了眼,有些气愤:“更难听的,谁在乱说?”

“就是路口的卖猪大爷。”画儿手一指,说,“他说娘你是奶奶家里的童养媳,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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