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部分 (第2/4页)

西恒方面很快传回公文回函,上面赫然加盖了西恒国主的行文小玺。

奉节靖王府书房中,独孤澹与谢琛对坐了足有半柱香功夫,终于谢琛先有动作,重新拾起案上公文又细看了一回。“擎韬,我早有听闻他生性风流弗羁。然此番我却忆起先前仪光在提及英琭其人时讲过的话:英琭是为掩人耳目而故作风流。侬与英琭颇有交往,依侬说来,此言确实否?”

独孤澹把玩着细瓷茶盏,略沉思片刻后还是摇摇头:“难说。以我所见,唯一见他对一人专情过。”

无需说明,谢琛也知道所指是谁。他将公文递给独孤澹,点了点上面的印文:“真如侬所讲,我便对英琭的行措更加疑惑。侬且看这印文——仪端瑞光,可不就是仪光的表字么。他既然已另结良缘,为何又将这么刺眼的物件放在眼前?还有,英琭近两年中,异乎寻常安静蛰伏,我断乎弗信是修身养性。唯一合理的解说或推测,那人尚在人世,而之前的暴卒焚尸都是障眼法而已。”

独孤澹手中刷的一声放下公文,盯住对面谢琛:“如此推想不无道理。凤凰涅槃浴火重生,只是如今的凤郎又会隐于何处?再则,西恒此番如此爽利应约,会否也为循着某些线索前来访查?”言至于此两下又重归沉默。

那人生前的独到处端是不少,而今思来,哪一样又都做不得凭据。总不能下令,所有可疑男子脱衣验看后背是否有纹身;那人手臂被用过刑,一笔簪花小楷只怕也再不会见了;至于最是异于常人的配香,是万氏兄妹当年特请虞州多家名医一起研制调配,而今其配方仅有万氏兄弟知道。若是鸾仪小筑未毁,或可找寻到那人昔日用物。可恨在于不仅是尚京故居于当日逃离之夜被焚毁,就连安远旧宅中的旧物,已被沈驰妒火大作之下,化为灰烬。万氏兄弟早对隆氏一族的人恨不能食肉寝皮,如今既已割断所有牵扯,断不会将配方之事说明。更遑论沈骧乃是暗卫出身,欲行隐身直如反掌观纹。即便是他当真愿意活着,又该以何种说辞说服他现身?

每每回想起那般集华美、智勇、襟怀于一身的人,被血肉模糊的钉在刑架上,随后竟从大牢后墙运尸窗拖出去,化作一坛灰渣,便令人不由得恶向胆边生;更加对隆昌国事心灰意冷。

独孤澹不无怅然的感叹:“凤郎若当真还在人世,该当是上苍垂怜于这一方天下的苍生。只要他肯现身于世,为兄必效仿文王访贤,亲自牵马坠蹬恭请其出世。”遂见谢琛兀自茫然的摇摇头。

独孤澹当然明白谢琛的意思。小隐于朝,中隐于市,大隐于野。善望的嘲风如今都已怆然辞朝而隐,到哪里去寻找这个无比渺茫的目标?

步行去向花厅用膳途中,有信马斥候分别送来西恒方面行程,以及云州知府的私人信函。拆看之后转交给谢琛,独孤澹苦笑道:“福无双至也。”谢琛接过信件看罢,随之一惊。持信件的手不经意间微有颤抖。

西恒方面发来公文,国主英琭已委任专使带队,会商人马已集结启程。

慕超来信告知:内人罗氏产后虚弱,终至不治病故。现因幼子甚为年幼不能离身远行,故据字一封聊表憾意。为期来日再聚。

日晕薄现,晨雾飘游。位于安奉防线外百余里的萧飒城,在晨光间渐渐苏醒。城中原城主所有的宅院,如今辟作为榷商正使驻扎专用。此刻天色渐明,已有脚步轻快的侍从穿行于外围屋宅间。位于中心处内宅依旧是一片宁静。

眼看日光渐亮,喜子提了铜壶压着步子走进内院。来至正屋门前方抬手推门,手背上就被一枚草果打了正着。回头寻找惊见掷物之人,几乎脱口,随在那人竖指示意之下闭住口,退下台阶蹑足回到驾前,并不敢去看那满面倦意,只是压低声音答言:“见过主公。”

英琭点点头低声询问:“凤君出行这些时日,起居可还好?”——“回禀主公,饮食用药都好。只是露营在外期间,因为寒气重睡眠不好。昨夜驻扎在此后,唐将军助凤君调息半个时辰,随后奴才又服侍凤君泡了药浴,夜间歇得尚好。近五更时浅醒片刻,嘱咐奴才半个时辰后叫醒他起身。”

英琭再次点头,吩咐喜子安排洗漱用物和早膳,送进外间;随之蹑足潜踪的推门进去。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之言端是不虚。只睡个回笼觉居然还能做梦。骧梦到冰冷潮湿的死牢地面,牛油蜡的火光晃得人眼底酸胀;四肢仿佛又被牛皮绳勒进肉里,血脉都要被勒断。牢栏外却分明排开数排尖利的拒马丛。在那拒马丛之外,只见英琭手勒着汗血马缰绳,用槊指点着对面切齿念道:“尔等听真,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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