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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这笑话以讹传讹,最后传得好像二虎真的是被蜘蛛侠给黑了一样。

据说,多年以后,只能以轮椅代步的二虎曾在一次酒后跟别人说:“你们谁死过?哥们儿我就死过一次。就我腿断的那次,锤子砸完就是一刀,一刀完了再一锤子,真想自己快点死了。我以为咬断舌头就能死了,结果咬舌根本没法死,操!”

“你是怎么被人绑出去的?”

“不知道……”二虎一脸茫然。

“怎么可能?”

“真不知道!”

没人敢再问了,再问二虎该恼了。大家也看出来了,二虎是真不知道。

这是后话,暂且不提,且说就在王宇被砍、二虎被黑的第二天早上,赵红兵带着先儿哥见到了李四。

据先儿哥说,那天,是他终生难忘的一天。这句话乍一听有点儿像小学生作文,但从先儿哥这样一个在江湖中摸爬滚打了多年的男人口中说出,却一点儿也不像小学生作文。

据说,赵红兵见李四的地方,是在医学院后面的一家歌厅。那家歌厅又破又小还有些脏,就是个小妓院,只有两三个包房,基本没人去那儿唱歌。去那里的人,应该都是去嫖娼的。但李四居然一大早在那儿一个人弄了个包间唱歌。

歌厅包间的门一打开,烟把人的眼睛呛得睁不开。李四一个人抽了多少烟?

整个包间一片漆黑,又重又厚的窗帘被拉得严丝合缝,所有光线都来自于包房里的那个不大的电视。桌子上是数不清的啤酒瓶子,“菜”是一盘瓜子,但这盘瓜子,显然没被动过。

李四对进了包房的赵红兵和先儿哥看都不看一眼,继续坐在破沙发上自己唱自己的,他唱的是《灰色轨迹》:

〖酒一再沉溺

何时麻醉我郁抑

过去了的一切会平息

冲不破墙壁

前路没法看得清

再有那些挣扎与被迫

踏着灰色的轨迹

尽是深渊的水影

我已背上一身苦困后悔与欷殻�

你眼里却此刻充满泪

这个世界已不知不觉地空虚

不想你别去……〗

李四又枯干又瘦小,平时说话声音跟蚊子似的,但唱起歌来却底气十足。虽有些嘶哑,但很有韵味。左手麦克风,右手啤酒瓶,盯着屏幕,唱得投入且认真。

二狗觉得,虽然每个人的性格外在表现都有所不同,但内心的情感与需求却是相近的。平日看起来永远开心且开朗的人,或许,会在暗夜里一个人闷在被窝里抽泣。他想要发泄,但不能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来,所以把所有的痛都悄悄地自己扛。而平日看起来沉默阴暗的人,或许会一个人找个没人的地方大醉,然后放肆、狂野得让所有认识他的人都惊诧——他也需要表现,也需要发泄。

这个世界,有几个人不是戴着面具活着?

在城市中找一个偏僻的角落,喝醉,放声大唱,或许就是李四经常的发泄方式。

这个体重不足120斤,蜷曲在阴暗的歌厅的破旧沙发上,两眼发直,提着啤酒瓶子拿着麦克风大声唱歌的人,是谁?

他是这个城市中最有名的江湖大哥之一,以阴险著称。

他是曾经在广东拎着一把枪刺击退了几十人的悍将。

他是敢用扎啤杯和手枪直接对抗的亡命徒。

他是当地在广东玩儿得最开的混子。

他二十岁出头就把这个城市中最大的犟驴老五打得退出江湖。

他还是当年在前线六个人执行一次危险任务后,唯一活下来的一个。

但,就看现在李四的样子,说他有以上经历,谁信?那天的李四,完全就是个落魄酒鬼的样子。

赵红兵和先儿哥都没打扰他。先儿哥下去抬了一箱啤酒,啤酒是最劣质的,在歌厅才卖两块五一瓶,在这档次的歌厅也只能买到这种啤酒。先儿哥抬进来,插上门。

此时的李四,还是没说话,又继续唱下一首:《谁伴我闯荡》。当时当地的歌厅普遍还不是自动点唱,所以,李四可能嘱咐了老板把一张碟从头放到尾,这样省事儿。

〖前路是那方

谁伴我闯荡

沿路没有指引

若我走上又是窄巷

寻梦像扑火

谁共我疯狂

长夜渐觉冰冻

但我只有尽量去躲

几多天真的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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