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 (第2/4页)

一直在狂啃拉蒙带来的玉米穗,倒是将自已的

排骨都分给别人了。

影片里在演旧金山警匪大战,里面当然几个美女穿插。我们半躺著吃东西、看

电视,彼此并没有必须交谈的事情,这种关系淡得有若空气一般自由,在这儿,友

谊这个字都是做作而多余的,因为没有人会想这一套。

月光清明如水,星星很淡很疏。

夜有它特别的气息,寂静有它自己的声音,群山变成了一只只巨兽的影子,蠢

蠢欲动的埋伏在我们四周。

这些强烈隐藏著的山夜的魅力并不因为电视机文明的侵入而消失,它们交杂混

合成了另外一个奇幻的世界。

巧诺深黑的直短头发和刷子一般的小胡子使他在月光、火光及电视荧光的交错

里显得有些怪异,他的眼白多于瞳仁,那么专心看电视的样子使我觉得他是一只有

著发亮毛皮的野狼,一只有若我给他取的外号━━“银眼睛”一般闪著凶光露著白

齿的狼。

奥克塔维沃的气质又是完全不同的了,他是修长而优美的少年,棕色的软发在

月光下贴服的披在一只眼睛上,苍白的长手指托著他还没有服兵役的童稚的脸。

在工作室里,他不止帮我做木框,也喜欢看我带去的一张一张黑白素描,他可

以看很久,看得忘了他的工作。

我盯著他看,心里在想,如果培植这个孩子成为一个读书人,加上他生活的环

境,是不是有一天能够造就出加纳利群岛一个伟大的田园诗人呢?

而我为什么仍然将书本的教育看得那么重要,难道做一个乡村的木匠便不及一

个诗人吗?

我又想到自已我不清楚我是谁,为什么在这千山万水的异乡,在这夏日的草原

上跟三个加纳利群岛的乡下人一起看电视。我的来处跟这些又有什么关系呢!

拉蒙在远处擦枪,我们的四把枪一字排开,枪筒发出阴森的寒光来。他做事的

样子十分专注而仔细,微胖的身材使人误觉这是迟钝,其实打飞靶的人是不可能反

应缓慢的,他只是沉静土气得好似一块木头。

“拉蒙!”我轻喊著。

“嗯!”

“干什么要打野兔,你?”

“有很多呢!”

“干什么杀害生命?”

拉蒙笑笑,也讲不出理由来。

“明天早晨我们只打罐子好不好?”

“不好。”

“我觉得打猎很残忍。”

“想那么多做什么。”

我怔怔的看著拉蒙慢吞吞的样子说不出话来。我们之间最大的不同就是在他这

句话里,还是不要再谈下去的好。

电视片演完了,巧诺满意的叹了口气,都二十多岁的人了,电视里的故事还是

把他唬得怪厉害的。

我收拾了残食去喂戈利菲,其实它已经跟我们一块儿吃过些了。

我们拿出自己的毛毯来盖在身上,枕著石头便躺下了。

“谁去洞里睡?”巧诺说。

没有人回答。

“ECHO去不去?”又问。

“我是露天的,这里比较干净。”我说。

“既然谁都不去洞里,买下它又做什么用呢。”

“冬天上来再睡好了,先要做些小工程才住得进去呢!”我说。

“冬天禁猎呢!”拉蒙说。

“又不是上来杀兔子的!”我说。

这时我们都包上了毛毯,巧诺不知什么地方又摸出来了一个收音机,反正他是

不肯谛听大自然声音的毛孩子。

“明天几点起来?”我问。

“五点半左右。”拉蒙说。

我叹了口气,将自己的毯子窝窝紧,然后闭上了眼睛。

收音机放得很小声,细微得随风飘散的音乐在草原上回荡著。

“ECHO”奥克塔维沃悄悄的喊我。

“什么?”

“你念过书?”

“一点点,为什么?”

“书里有什么?”

“有信息,我的孩子,各色各样的信息。”

称呼别人━━“我的孩子”是加纳利群岛的一句惯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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