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 (第1/4页)

她的担心是真诚的。徐爱潘抬眼望她,微微扯动嘴角,隐约在笑。花佑芬光会叫她当心,她自己反而却一头往里栽。她忘了她自己跟林明涛的情债该怎么算。人都是这样,别人的事情看得特别清楚,换了自己,偏偏当局者迷,不改不悔。

“我跟你说正经的,你别不当一回事!”花佑芬见她居然在笑,咕哝一声。

“我有在听。”她屈起腿,抱住膝盖,语气一转:“我可以问你一件事吗?花佑芬,当初你是怎么爱上林明涛的?”

花佑芬愣一下,没防到她这个转折,幽幽怨她一眼,好一会才悠悠说:

“你知道的,他原是我的上司兼老板。因为工作的关系,我们经常有所接触,相处的时间非常多,有时赶着出稿,一起加班,在公司待到深夜,是常有的事。慢慢的,他开始邀请我吃饭,对我吐露他的心事,我也不忍加以拒绝。没错,我知道他已经结婚,但他和他太太的感情并不好,他从我这里寻求慰藉。一开始,我只是同情他、不忍心拒绝他,想给他温暖,给他安慰。我没有考虑那么多,因为他需要我——”

“母性本能吗?”徐爱潘轻哼一声,不由得冷笑,毫不认同花佑芬的“慈悲”。

她不懂。女人都这样吗?以母性去爱慰一个男人,而不是因为爱的本身而去爱?总以为男人受伤害、软弱会像需要母亲一样需要她、离不开她?!

爱情不是应该有爱情自己独立的面貌与绝对的立场吗?因爱而爱,那才是情爱的本质不是吗?掺杂了同情或母性本能那算什么?还是爱吗?

她不认同花佑芬“母性式”的爱情,因为她没有那种“母性本能”。她以为爱就是爱,无法因为其它的因素折衷变通。就像她不养宠物,如果心不答应不爱,都是枉然。因为唯有爱一个人,才有温暖、慰藉、不忍;而不是因为不忍、同情而去爱一个人。

但多半的女人,却都把爱情的秩序颠倒。

“你别这么不以为然。”花佑芬流出一些属于女人的无奈。“你尽管觉得我笨,但一碰上这种事,每个女人其实都一样。你不也一样?”

这声反诘着实令徐爱潘沉默。是啊!比起花佑芬,她又有什么不一样?只不过形式不同,那骨子里的本质哪里差异了?!

花佑芬深吸口气,轻轻吐出,把她的疑问到底问清楚。“阿潘,你跟徐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别骗我,昨天晚上我看得很清楚。”

既然都清楚了,还要问?徐爱潘心底闪过一丝苦笑,呆看着地上,沉默了半晌,才抬头木然说道:“他要我当他的情妇。”

“是吗?”花佑芬“哦”一声,心里的隐约终于证实,反倒平常。“你真的打算跟着他?”

“大概吧。”徐爱潘吐气,吐个不确定的回答。

“你爱他吗?”

爱?这疑问突然地教她愕愣。她倾倾头,像在思索。昨晚那肌肤相触的温热感仍残留在她身上,她仿佛仍可以感觉到那颤栗的酥麻;她的身上还布满着他抚爱过的痕迹,他的吻、他的亲密——

“也许吧。”她叹口气。

“那你真的决定——”花佑芬摇摇头,有一种不解。“那你对潘亚瑟呢?怎么算?你跟徐楚——唉!我不懂!既然如此,既然你要委屈自己,为什么不跟着潘亚瑟?你不是喜欢他吗??”

徐爱潘木然洁净的脸庞微微一动,低声说:“光只是喜欢,也许是不够的。徐楚他……对我很好。他宠爱我,呵护我,而我并不排斥这种感觉。我想,我也许是爱他的。”她的身体不会说谎。她让他那样侵蚀她,体内深处的细胞核该有对等的情分存在。

“而且,他跟我在一起时,都是全心的对待——”

女人都喜欢男人专注的对待吧?那让她觉得,他只有她,只爱她,他只属于她一个人的。

“你不后悔?”花佑芬还要问。

“你可曾后悔?”徐爱潘反问。

花佑芬叹口气,不说话了。

情妇的爱情,只在当下这一刻。如果后悔,那也是明天的事了。

黄澄澄的细碎沙粒,被末日追赶般争先恐后地滴漏到透明的底盘;漏空了,颠倒个方向,黄澄的沙粒又以同样争先恐后的方式滴漏重来。一整晚,就那样坐在客厅中把玩着手中的沙漏,什么事也不做,徐楚只是等待。

时间分分秒秒的过去,墙上的时钟指针指身了东方,他仍然维持先前的姿势,望着手中潺潺滴漏的流沙,如在冥想。

“怎么还不睡?在想什么?”章容容柔白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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