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部分 (第1/4页)

贵由问得一针见血,众人一时冷场,拖雷不能不理会,反驳道:“贤侄儿,你父已死,人死不能复生,追讨元凶固是大事,但国不可因一人而废,选出新汗正可专心办好国事。现在会议开了一个多月,诸国使节皆在,如此大事不辩怎能行。你开口诏书,闭口诏书,你个娃子看过诏书吗,无非是道听途说而已。你未带过兵,打过仗,天下如何而来你并不知道,在座的王爷、公主、驸马、诺颜都是这江山的缔造者,对汗国的理解,哪个不比你想得透彻……”

“老四,你说得多么好听,可草里说话,路上有人听,你心里装的什么,怕你不敢说出来。”脱列哥娜听完拖雷的话,哈哈大笑。

“泼妇,你开口只会骂人,与禽兽何异,莫以为本监国一再忍让,就是怕你!”拖雷站起怒目视,大声道:“本监国决定,不等了,立即推举大汗!”

“对,我们都支持监国!”汗帐中多数人一齐站起来。

察合台见有人起哄,便立起身,冲着众人吼道:“僧凭度牒官凭印,你们瞎喊什么?大汗即位要凭先大汗诏书,不能凭起哄!”

“大家不能决策,就该按蒙古古老习俗,请尊贵的兀孙国师说话。”铁木格知道争来争去,还是没个头。

铁木格一句话,众人都把眼睛投在胡子如山羊一样翘着的老萨满兀孙脸上,他年过九十,座榻与诸王的平齐,他的榻后站着一群年轻的大神。当年铁木真刚在草原崭露头角,他就以预言家的身分宣布:“众人,你们看见到了吗?祖先神孛端察儿驾车赶着无角神牛,驮着一座金帐,来到图拉河畔,他向我们宣布:“天商量着国主让铁木真做,我载来国送给他。”正是这个预言,使他赢得了威望,被成吉思汗立为大国师。只是眼下他太老了,眼如枯井,颧骨高耸,两腮凹陷,瘦得皮包骨,喉咙中咕噜着,声音有些含混不清地道:“金帐中落下了神雕,套脑中有祖先的神光闪现,长生天预言已经……”兀孙发出了长长的叹息声,忽地阖上了双眼,金帐内的人们还在等待他的预言。兀图仁用手探着父亲的鼻息,惊呼:“我额布过世啦——”

“不用说了,兀孙国师已经说了,金色的大雕降落人间,祖先的神灵在保佑我们,这话是说黄金家族的大汗已经在大帐中,应在拖雷监国身上,拖雷监国可以继承大汗之位了!”站在拖雷身边的巴剌高喊。

“是呀!兀孙国师过去曾代天预言了先大汗将获得天下,今天他又预言了新汗拖雷,大国师虽死犹荣,功不可没!”会场喊声如雷,几乎掀动了大帐。

“听吧,这就是大国师的预言!”铁木格笑着,满面春风地站起身说:“拖雷是成吉思汗的幼子,一直作为他的左右手,出师打仗,位居中军,他为人谦和,尊长辈,敬兄长,战功卓著,监国以来业绩天人共知,受到诸王、公主、诺颜拥戴,选他为汗乃顺应天意。”

“对,我们都选四王爷为大汗!” 金帐内一片喊声。

察合台眼里窜火,他心中明白,拖雷监国两载,里里外外都是他的人,诸王中也有人得了他的恩惠,铁木格为他助选,贵由如何胜得过他,心中气恼,又不甘心服输,击案吼道:“拖雷,你要当这个大汗,我就退出会场!”

拖雷端着酒杯,见察合台面色不善,不能不惧,深思片刻,当众摆手说:“承蒙诸位台爱,本人感激不尽,但自知无才无德,上不能合兄长之意,下有子侄怨愤之声,本王怎能当这个大汗,请诸位另择高明再行推举。”

拖雷再次拒绝,引起会场支持者的极大愤慨,有人高喊:“四王爷,天命所归,何须另选,让妒贤嫉能者退场!”

铁木格也站起来,对察合台说:“老二,人心所向,不可逆转。如果遇到此种情况,就是我汗兄在,也会顺应潮流的。你是兄长,难道为一己私利,而让黄金家族选汗变成一场血拼吗,请你以大局为重,不另搞山头。”

“三王爷不在了,我等都赞同立拖雷为大汗!”大帐内手臂如森林般举起,欢呼如雷鸣一般。只有极少数人没有站起欢呼,脱列哥娜、贵由、阔出等见此情景,脸色变得苍白,不再言语……

察合台见无法挽回,猛地抽出宝剑,怒冲冲地指着拖雷道:“老四,你真想违背父汗的遗诏,我就要替父汗除奸?”

“二哥,你这是何意,想动手吗,要砍了你四弟这颗头。休会与复会,都是你同意的,你上次救了我,看来现在你是想向四弟取回那次人情,算了,今天本监国索性再让一步。”拖雷怒视察合台,他知道此时双方对立情绪很浓,自己对火并的准备不充分,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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