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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厅中的原本稍显得热闹的气氛也不由得微微一冷,这位吏部郎中看到了王文脸上的表情闪过了不愉,这才省起自己这破嘴,实在是不小心拍错了马屁的方向,可这种事是越解释越蛋疼,他只能在诸官那不善的眼神鄙视下,灰溜溜地缩回了自己的席位上闷头饮酒。

“诸位同僚,来来来,咱们同饮此杯……”这时候总算是有玲珑之辈站了出来,总算是没有让这气氛就这么继续冷下去,不然,这场贺宴可就没办法继续下去了。

王文也笑眯眯地,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般,与诸位同僚一齐尽饮杯中之酒后,道了个罪,更衣去了,所谓更衣,自然是雅称,实际上就是上茅房的意思,在心腹家奴的拱卫之下,下得楼来,朝那茅房行去时,脸上的笑容尽数敛去,取而代之的是苦恼和阴郁。

不为啥,因为引起他内心不愉的正是那个方才被那名郎中提到的老家伙王直。

因为,王直这个老家伙其人虽然年老,但是德高望重,更是因为其做事公正严明,无人可指谪,虽然年纪大了,但是却仍旧爱岗敬业。莫说是诸位大佬,便是平时里最喜欢弹劾人玩儿的诸多御史以及给事中们,却没有哪个敢跳出来指责这个老家伙尸位素餐。

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而正是因为有了这个奇迹在,莫说是诸官没有谁敢站出来说请您老先生挪挪屁股,把那令天下官员眼红嘴馋的吏部尚书之位让给我。

便是天子也不敢轻动,而此前,朱祁钰已然数次暗示老王直,那意思就是,王老尚书您老人家年纪都这么大了,干这吏部尚书也有不少的年头了,您老是不是歇歇?

结果,老王直发挥了老人家的专长,在天子劝说其时,装老眼昏花,耳背幻听,可是到了朝堂上和自己的吏部内堂时,又变得精神抖擞,兢兢业业,努力地发扬干一行爱一行的精神,做起事来无人可以指谪。让那朱祁钰气得牙根险些咬碎之余,偏又无可奈何。

最终,恼羞成怒,经常性异想天开的朱祁钰再次打破了常规,作出一个令所有人都瞠目结舌,甚至可以说是被雷得外焦里嫩的任命,着令王文为吏部尚书,辅佐吏部尚书老王直做事……

第二百三十六章 家奴狂揍清流……

这个任命一出,诸官反应不一,但是这一次,朱祁钰咬着牙根坚持,再加上如今的内阁为其所掌控,所以,圣旨一发,有了内阁的批红,圣旨就等于是有效的,诸人皆无可奈何。

而那老王直的反应却让朱祁钰心里边直犯嘀咕,同样也让王文直犯嘀咕,有别人来抢班夺权,作为这个位置上原本的主人,或者说,这个茅坑的主人,突然发现要多一人跟自己蹲一个坑。

一般会有什么反应呢?只要是个正常人,铁定都会提裤子翻脸,丽玛戈壁的,老子蹲得好好地,蹲的正好高,你丫居然跑来这跟哥挤,这不是找抽是啥?

任谁也没有想到的是老王直的反应,再反对无效之后,老王直的反应,实在是平静得让人觉得有些难以置信,或者说,这个成天跟天子较劲,好像不跟天子驳上一回就不痛快的老家伙像是突然转性了似的。

怎么说呢,再反对无效之后,老王直很是痛快地接受了王文变成跟自己蹲一个坑的坑友,好吧,这么说是有点恶心,换种说法就是,天子把两个互相看不顺眼的人硬给捏在了一起。

王文虽然性格刻薄固执,可并不代表他就没有心机,虽然跟王直蹲一块的感觉让他也分外地尴尬,但是,终究自己也名正言顺地成为了吏部尚书之一,嗯,没办法,谁也不敢去摘老王直头顶上的乌纱帽,所以,他只能成为之一,而不是唯一。

而王文也很清楚,天子为何如此执意,硬要把自己给弄进吏部,很简单,吏部尚书在官员层面,完全可以说,是天下大部分官员的顶头上司,掌握着这些官员的前程。

这个六部之首,若是掌握在朱祁钰的手中,那么,朱祁钰所能够获得和利用的资源,足可以与朝堂之上的重臣分庭抗礼。而朱祁钰手中,最堪大用的优秀人才,唯有王文,毕竟他好歹也是左都御史,堂堂的二品大员,论能力有能力,论资历也有资历。或者说,唯有他获尚书之职而不会受到太多朝臣的反对和干扰。

可王文也深深地知道,吏部这潭水够深,绝对浅不了,为啥?还不因为人家老王直在户部都已经干了七八年了,而且其人极有能力,可以说,吏部上下虽然没有让他打造成一块铁板,可是,自己想要生生地插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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