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部分 (第3/4页)

去。

这时电梯轿厢上方的吊顶忽然打开,从中伸出了三把并排的锋利铡刀。电梯内空间有限,无论宗像先生躲在什么位置,这三把铡刀一旦落下,都将无可避免地将他一铡数段……商场的扩音器也突然打开,传出了悠扬舒缓的旋律,是宗像先生在委托案子时唱过的那首古怪歌谣:“红色的翅膀飞过夕阳,羽毛纷纷散落;红色的鸟儿飞出囚笼,红羽变成荒野来年的花朵……”

伴随歌声的节奏,铡刀开始缓缓下降,向无处可逃的宗像先生逼来。这一幕非常类似于宗像先生引以为傲的代表作品《人偶拼图》的前奏,然而这一次,他却无法淡定地将自己从这死神布置的“黑箱”中解放出去。

“快来人,把电梯门打开!”我疾声大呼,勘五郎闻言,立即使出手刀将金井夫人击晕,带着两名警察赶来支援。在众人的协力相助下,电梯门终于被拽开了一条缝隙,此时的宗像先生已经无法在轿厢内站着了,他痛哭流涕地趴在地板上,从门缝中伸出右手,死死抓住了我的胳膊,请求我们尽快把他弄出去。

“坚持一下,门马上就开了,坚持一下……”我伸手抓住他的西服衣领,试图将他从门缝中拉出来。可就在此时,回荡在耳边的歌声渐弱了,铡刀却开始加速落下,如俎上之肉的宗像先生哀嚎起来,指甲穿透绢布嵌入了我的手臂中,随即被刀锋铡成了四段。

铡刀落下之际,有腥热的鲜血溅到了我的脸上。紧握着我胳膊的手指在猛力一振后陡然失去力量,坠落到了地板上……电梯门打开了,鲜血汇聚成潭,淋淋漓漓地渗出轿厢,蜿蜒滴落,在空旷的大楼内发出更漏般寂静的回响……

“啊啊……啊啊啊啊!”眼见着宗像先生和浅野先生的凄惨死状,原本坚持要为老大报仇的两名“仁王组”干部也不禁发出悲鸣,连连后退,最后扭头便冲向了安全通道。剩下的两名警察和那名保安也是面如土色,坐倒在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用衣袖拭去脸上的血污,嘱咐他们照顾昏迷的金井夫人、在原地等待救援后,便头也不回地向楼上走去。

“喂,你做什么?”勘五郎伸手拦住了我,“没看到已经是这种情况了吗?只剩下我们两个,你还想把犯人找出来?”

“正因为是这样的情况,所以我们不出面阻止不行!”我伸手向袖中,暗暗扣紧了那几张符咒,“犯人点名要我陪同,就注定了从一开始,我们就不可能置身事外。现在,这家伙已经完全失去人性了,我们必须要在她彻底‘魔化’前找到她,不然将来的受害者,可能就不止是这几户家庭了!”

“等等,请带我一起去。”出乎意料的,从宗像先生死后便一直呆若木鸡的细谷先生此时仿佛回过神来,主动要求与我们同行。他的脸色白得像纸,可眼神却是那样冷静,甚至连声音都没有丝毫颤抖。

“……你准备好了吗?”我望着他静如止水的双眼,郑重道。

“嗯,虽然可惜,但现在说什么都太迟了。”细谷先生点点头,苦笑着用双手抹了把面孔,“我们所犯下的是不容原谅的罪行,虽然逃过了惩罚,但其实这三十年来,我没有一天不活在后悔和内疚之中……现在既然她找上门来,也就是到我们必须偿还代价的时候了。”

“走吧。”望着眼前悔恨交加的中年男子,我忽然感到了经典中所论述的业报轮回是那样地接近——我们都必须为自己犯下的过错付出代价,所不同的只是时间宽限的区别。

七楼,爱媛大厦的顶层,一个月前礼子遇难的地方。

如同下层的种种圈套一样,凶手依然是为我们指明了前往的方向——整个楼层此刻寂静一片,唯有出事的剧院内灯火通明,还隐隐有声音传出。一路上细谷先生都走在最前面,仿佛已然洞悉即将发生的事情,又仿佛是在奔赴一个期待已久的结局。不祥的感觉越来越强,可我们却无法停下走向剧场的脚步,那里有个等待了三十年的复仇者。

当我们走进剧场的那一刻,天顶的灯光忽然暗了下来,舞台中央的屏幕亮起,在一片雪花和电流线中,屏幕上出现了模糊晃动的图像:那是一个男孩的脸,谈不上俊俏或可爱,只是痘痕遍布略显痴肥的脸上流露的那种兴奋异常的表情,令人不得不有些在意。男孩示意拍摄者调整了一下镜头,以保证自己的脸出现在画面正中,随后便用夸张而轻浮的笑容说道:“好好拍哟,这可是本世纪最刺激有趣的影像之一了!”

镜头追着男孩的身影,行进到一间密室之中。甫一进门,震耳欲聋的摇滚乐便盖过了一切声音——大约六叠半大小的房间内挤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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