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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我说,“从某种意义上说,你还是在冒险,你赌日元会朝着你期待的方向走。”

他摇摇头。“不,我们不是投机者。我们的客户理解这一点。对他们来说,重要的是他们通过订立合同,在取得商品所有权之前,就知道商品的价格。外汇交易就提供了他们实现这个愿望的工具。他们能够锁定价格——无论日元是什么走势。”

“照你这么说,听起来很简单。”

大卫耸耸肩。

“但巴尔的摩1那家伙是怎么回事——那个爱尔兰银行的职员,几乎损失了十亿美元?他是外汇交易员,对吧?”

“他用银行的钱交易。他先是做坏了一笔交易,却隐藏自己的所为,事情就变得更糟糕。之后他想在别人发现他的损失前,把所有的钱都弄回来,结果未能如愿。当一个人陷入那样的困境时,总是会这样。”

“所以他才是在投机。”

“这就是他惹上麻烦的原因。”

“我不明白了。你刚说你不是投机。”

“我不是。我所做的只是帮助银行客户对冲他们的外汇风险。从这方面讲,我更多的是作为一名顾问,从不拿银行的钱做交易。”

“但是其他人这么做。”

“没错。”

“谁呀?”

“我交易圈内的同僚。”

我希望他们比巴里在行点。

一个服务员端着银托盘向我们走来,脸上露出询问的表情。大卫挥手示意他走开。

“你在哪学的外汇交易?”我爸爸问。

“我是沃顿商学院2毕业的,但主要是在工作中学到的。”

“你说是,费城?”

“还有伦敦、日内瓦、东京。”

爸爸眉毛扬起,“你会说所有这些国家的语言?”

“惭愧,不会;连德语都不会说。我妈妈总是和我说英语。”

“是像莱尔的做法。”爸爸笑着说。

大卫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起来,“福尔曼先生——”

“叫我杰克吧。”

“艾利说的是真的吗?我父亲死在这里,在芝加哥?”

爸爸的脸色柔和凝重起来。“就在朗代尔,”他轻轻地说。“道格拉斯公园,当时我在场。”

“杰克?”他舌头似乎打了结,艰难地说,“可以带我去……去出事地点吗?”

* * *

1 巴尔的摩:美国马里兰州最大的城市,大西洋沿岸的重要海港。

2 即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沃顿商学院,世界首屈一指的商学院,尤其是金融方面。

第27章

还没开出艾森豪威尔大道1,爸爸和大卫就聊得像老朋友一样了。车头转向南边时,爸爸已经高兴得搓着双手——他很多年没有这样兴奋了。

“这里就是郎代尔,孩子,”他说。“曾经是芝加哥犹太人生活的中心。”

我们经过一栋栋烧焦了的大楼,只见到处是废弃的空地,遍地垃圾和生锈的垃圾桶,还看见一个家电包装箱。郎代尔在骚乱中被洗劫一空,破坏殆尽;四十年过去了,伤痕依旧,满目疮痍。

“看到那儿了吗?”我们经过一家麦当劳时,爸爸摇下车窗。麦当劳光鲜亮丽的店面与周围的脏乱环境极不协调。“米勒酒吧的台球厅过去就在那儿。”他指着那家餐馆前面的人行道说。“这是我第一次遇见你母亲的地方,大卫;就在罗斯福大街与科德兹大街之间,一个星期天的下午。”

我减慢车速,让大卫好好地看看。

“你是在台球厅遇到我母亲的?”

“她只是路过,”爸爸连忙回答。

我偷偷瞟了一眼后视镜。镜中阴影掩盖了大卫的表情。我们沿着科德兹大街继续向南驶向奥格登大街,只见一栋破烂的大楼前,有一块牌子上写着:主耶稣基督教堂。从前,这儿肯定是该社区最高雅神圣的建筑,现在它那带有格子形图案的檐板已经摇摇欲坠,墙壁上涂满了狂乱书写的彩虹色缩略语字母。

“那就是道格拉斯公园大礼堂,意地绪语剧场所在地。我认识那里的一位女演员。”

“就是砸脑袋的女友吗?”我问道。“被纳粹头子杀害的那位?”

爸爸点了点头。我看过去。里面的墙壁已经坍塌,只剩下木头的墙骨,裸露的管子与电线。窗户倒塌之处,碎玻璃上阳光跳荡。

爸爸要我驶向奥尔巴尼大道——此时他的情绪开始低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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