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 (第1/4页)

“我觉得那几句诗跟国家命运的关系不太大,跟李白的自个儿身世倒有很大的关系。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首诗写于李白羁留长安时,当时他贫穷潦倒,饥寒交迫。大概这时刚好豪富人家请他喝酒,看见满桌佳肴美食值得千钱万钱,大概相当于他的一年盘缠,所以他就吃不下去。拔剑四顾茫然不过是夸张的愤怒罢了。张老爷,小宛冒昧作此解,未知可否?”

张天如道:“妙,妙,真是别家奇言。董小姐才思如此,真是奇女。张某佩服。”

李贞丽说道:“亏了你们几个臭文人,什么事都往国家大事上扯,这下怎样。”

四位公子都手抚额角,同声说道:“汗颜,汗颜,汗颜。”

众人大笑。惜惜笑得忘了形,提盒脱手滑落地上,滚出许多酥油糕。吴次尾是最不拘小节的人,顺手捡起滚到脚边的一个酥油糕咬了一口,满嘴香酥,脱口赞道:“好。”

李贞丽道:“这糕点是小宛的拿手好戏,只是还没名字。

难得几位才子在此,就赐个名字,让它也有名扬天下的机会。“

张天如也试了一个,果然不错。便顺口说道:“干脆就叫‘董糖’算了。”

说起吃,大家都觉得饿了。郑妥娘更是嚷嚷:“饿死我了。快开饭,快开饭。”

大家都站起身来,调桌椅,摆桌面,忙乎了一阵。一桌丰盛酒席热腾腾摆在了楼厅正中,大家分席次坐定,各人先干了自己面前那杯水酒。站在旁边的惜惜觉得这几个人本身就像摆在桌子边的大酒杯,酒不过是从酒壶斟入小杯,尔后又倒入肉做的大杯子而已。

李贞丽举杯道:“张老爷此次一别,不知何日才能相见。来,干了这杯。”

“张老爷才高八斗,何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郑妥娘也敬张老爷一杯。”

张天如一饮而干,对惜惜道:“满上,满上。”

于是众人各自找了些理由,相互敬了酒。不知不觉便酒过三巡。乘着酒兴,众人都打开话匣子,将一些妙语奇句倾倒出来。媚香楼上的笑语传到秦淮河对岸,两个异乡人相互说道:“好热闹的去处。”便有正在收拾桨楫的艄公开心地告诉他们:“那里住着美丽绝伦的李香君。”两个异乡客几步一回头,口中朗朗地念道:“李香君,李香君……。”

张天如酒兴正好,忽然问:“宛姑娘才貌今世无双,不知有没有心上人?”

小宛乖巧,知他必有后话,便红了脸,低下头。头顶的银钗被烛光照得闪闪发亮。张天如继续说:“如果没有,我倒想起一个人。大概也只有此人能消受这般如花似玉的艳福。”

“谁呀?是不是复社之人?”方密之问。

“当然是。”

“比侯朝宗如何?”郑妥娘问。

李香君听说侯朝宗,便觉得脸上发热。众人见状,免不了取笑一番。李贞丽解围道:

“不要再说那个忘恩负义的侯公子。我的宝贝女害了一年的相思病,巴心巴肠才看到一封信,却连鬼影都见不到一个。”

“大娘,别着急。侯朝宗过几天就要来应考了,到时还得麻烦你呢。”

李香君怕众人不停地拿侯朝宗当话题,便抢先问张天如:“刚才张老爷说的是谁呀?”

张天如故意卖个关子,附着方密之耳际说了几句。方密之拍掌笑道:“果然是天生一对比翼连理。妙得很!”

寇白门说道:“说得再好有什么用?你们复社的人我见过很多。说说是谁,让我来评评。”

方密之清清嗓子唱戏般说道:“此人就是冒公子。他姓冒名襄字辟疆,乃如皋人氏。他是江左有名才子。几位见过他的请评说看。”

寇白门笑道:“是他?配小宛妹妹,果然珠联璧合。”说罢朝小宛挤挤眼,挑挑小拇指。

张天如当即将这件事当作社务一样下了指示,叫方密之、陈定生撮合一对良缘。谁料想这一下便引出一段惊心感人的爱情故事。

席面杯盘狼藉,众人自觉已不能再饮。听得院墙外传来更夫的梆子声,都在心里数了数,原来夜已三更。大家都知道,接下来就该做那销魂的风流事了,便都不言语。席间只有几个人喝茶的啧啧声。董小宛仿佛听见枯枝内正在孕育的新芽招唤春天的声音。

李贞丽今天请小宛来,是想让她帮自己应一下客人。但刚才说了冒公子的事,想来这几位公子就不会再打董小宛的主意,那找谁来替这个角儿呢?她假装有事,招呼香君和小宛到一边商量。李香君诡秘地说道:“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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