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部分 (第2/4页)

顺认识到,不答应与日本人合作,后果是不堪设想的,作为关东军的特务,她对自己所供职的军队最清楚不过了。

“什么病,能对我说吗?”

杨天顺把自己在长春所遇及刘英的死讲了一遍,供以揭示日军的残暴,使田虹认清日本人的真面目,尽早脱离开拓团。

田虹始初惊诧地听着,待杨天顺讲完,她的惊色也消失了。

“战争是残酷的,你能活着回来,值得庆幸。”

“这种残酷是日本人制造的,他们惨无人道杀死许多无辜的中国人。我虽然活着,但没什么值得庆幸,我只感到愤怒。”

“你要保持冷静。”

“如果刺刀对准你的胸口,你能冷静吗?”

“我起码不会叫喊,那样会丧命的,我要在刺刀还未刺入胸膛的瞬间,尽快地躲避开。”

“那只有投降。”

“难道真没别的办法了?比如合作。”

“何必玩弄字眼呢?刺刀下的合作与投降有什么区别呢?”

田虹想,杨天顺果然不出所料,对日本人有着强烈的反抗情绪,她再婉转劝说,也不会得到期盼的效果,那么只好公开表明自己的意图。

“天顺,我就是为合作而来的。”

“与我?”

“主要是你父亲,也包括你。”

“你代表日本人?”

“是的。”

杨天顺讥斥地说:“你还能记得自己是哪国人吗?”

田虹一愣说:“我……我当然记得。”

“那你就不要对我说这种话。”

田虹思忖说:“我以朋友身份与你谈合作行吗?”

“你若把我当成朋友,更不该为几个钱给日本人效劳,人格比钱重要啊。”

田虹冷笑说:“高谈阔论解决不了实际问题,我不把你看为朋友是不会来的。”

杨天顺也冷笑说:“我让你失望了。”

“天顺,你太固执了,你知道你和你的家所面临的处境吗?日本人已成为东北的主人,张学良都败入关内,日本人还会把你们的小小大院当回事?”

“你在威胁我?”

“不,是衷告。”

“我看你是来下战书的。”

“随你怎么想吧。”

“那我的回答是八个字: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杨天顺慷慨激昂,他并不象母亲所说被日本人吓傻了,他头脑一直是清醒的,他因忧伤和压抑才沉闷的。

田虹见谈僵了,不想再谈,她不是怕,而是不愿听到杨天顺说出更多的刻薄话,加重她的心理负担,她黯然半响说:

“天顺,我真担心,你这样下去,会引来杀身之祸的。”

杨天顺火气未消说:“谢谢你的好意,我险些死去,已不把生命看得那么重要了。”

田虹内心敬重杨天顺书生气十足,又不乏男子汉刚烈的性格,她想,她要是个中国姑娘,肯定会与他站在一起,想到这儿,一种从来未有的诀别之念油然而生。她无比珍惜地说:

“天顺,我们好不容易见面,别再争吵了。”

杨天顺之所以这样担诚地暴露自己,是因为他在心底处还把田虹视为朋友,他想不通田虹为什么甘为日本人效力,若说她糊涂盲目,从另个角度分析她的话也不无道理,是受日本熏陶太深?不,以她参加开拓团的年限,不可能同化到这种程度。到底是什么原因呢?至此杨天顺也未怀疑田虹是个日本人。

田虹又问:“天顺,你真把我当敌人看待了。”

杨天顺想说是,可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他知道若那样说,不但伤了田虹,他的心也不会好受的。

“你怎么不回答呢?”

杨天顺长叹说:“你让我说什么好啊?”

“说心里话。”

“我从没把你当成敌人。”

田虹眸子一亮说:“那就是说我们还是朋友了。”

杨天顺不想欺骗田虹,也不想欺骗自己,说:

“是朋友。”

田虹眼中泛着晶莹的东西。

杨天顺不敢正视田虹了,她是他有生以来第一位异性朋友,但潜在的意识又极明确的告诉他,这位异性朋友最终不能与他为伴,他为此感到痛苦和悲哀。

田虹带着满足和绝望走了,杨天顺送她到屯外。

田野的庄稼已收割,一片凋零,一片狼藉,天空昏暗,几只觅食的鸟鸣叫着,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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