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部分 (第1/4页)

“魏博的山河比淄青如何?”

“雄壮有过之,却是贫瘠之地。”

田萁笑了笑,道:“魏博本是富庶之地,只因养兵太多,民生才逐渐困顿。魏博比不得淄青有盐池、贸易之利。”绕了一个圈,田萁道明来意:“魏帅暴虐好杀,人心离散,我父亲秉持仁厚,多有规劝,却遭小人离间,说父亲在邀买人心,意图不轨。三人成虎,众口铄金,魏帅还是起了疑心。”

田萁说到这,吐了口气,转首望向深山大谷,目光沉静,体态安详。

李茂知道,田兴父女甘冒大不韪跟他交往,必定是有所图的,今日田萁孤身而来,正是来向他讨还本息了。

李茂不说话,等着田萁主动说

“送你回曹州,占据曹州,让魏博与淄青、宣武之间多一个缓冲,再借助淄青的盐铁之利助魏博度过难关,这就是我们帮你的原因,其实我们一直在利用你,希望你不要记恨。”

李茂道:“这个意思,我跟魏帅也表达了,他答应了。”

田萁道:“单凭你现在的力量真有把握夺占曹州吗?”

李茂抿嘴苦思,以他区区一千二百号人,想夺占曹州谈何容易,但这话能跟田萁说吗?

“我以为你不能,别的不说,单是孤山镇你就啃不下来,即便侥幸啃下来,阿史那卑的骑兵你也扛不住,到时候你还是要灰溜溜的跑回来。”

李茂不得不承认田萁的判断是有道理的。

“我们可暗助你夺取曹州,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将来你不要忘恩。”

李茂笑了:“那是自然,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田萁道:“何以为证。”

李茂道:“我可以起誓。”

田萁伸出手道:“我们拉钩为誓,一辈子不得反悔。”

拉钩这种小儿科游戏,李茂当然求之不得,他不仅跟田萁拉了勾,还郑重其事地在她的拇指上盖了章。

田萁的小手软绵绵的浑若无骨。

……

曹州州衙大牢阴暗,潮湿,充斥着浓重的霉味和尿骚味,外人即便闻一下也忍不住,久居其中的何三才却早已对这气味麻木了。

他喝完最后一滴酒,把碗往地上一摔,抹了把嘴,对牢头说:“这辈子我活的够本了,死而无憾。”

牢头笑道:“兄弟,你做的事,咱们都佩服,要怪只怪这个世道不好,没办法。兄弟可就对不住你了。”

何三才感激地拱拱手,往新铺的软草甸上一躺,酒足饭饱,再睡着好觉,死也不冤了。

几个月前,他还是叱咤一方的带头大哥,麾下弟兄几千号,虽聚散不定,但死党仍不下五六百人,那时的他威风八面,一言可定乾坤。

若不是脑袋一热被宣武人何麻子坑去打什么沂州城,说不定他现在已受招安做了官,从此跳出苦海轮回,当上了人上人。

沂州城城高池深,重兵驻守,若非何麻子再三撺掇,攻城,那是想也不想。何麻子可真是个人才,一番筹划后,看似坚不可摧的沂州城一天就给打下来了。

进城杀官放粮,这是他拍着胸脯向几千弟兄承诺过的。

城破了,昔日早早在上的州官县令们都像狗一样匍匐在他的脚下,摇尾乞怜,献上全副家私和夫人、如夫人、妾婢、女儿……

这些狗官当真可气,一个个都跟肥老鼠相似,拼了死命往家里扒,人吃的脑满肠肥,上下一般粗,家里是金银满屋,粟米满仓。

正妻之外,哪个不娶十个八个侍妾,侍妾之外哪个不蓄三五十个歌舞姬,歌舞姬之外哪个又不养着百八十个年轻好看的婢女。

家里人外又哪个不是吃着碗里瞧着锅里,亲戚同僚间你偷我心肝,我窃你宝贝,乌烟瘴气,一塌糊涂。

穷汉一辈子打光棍,兄弟几个用一个媳妇已算福气,早先他们说是你没本事,说久了还真以为是自己没本事,从此自暴自弃,自己作践自己。现在是看明白了,他娘的天下好东西好女人就那么几个,都让你们这帮狗*养的屯起来了,老子再有本事又哪里挣去?这样的狗官不杀何以平民愤?!

何三才一声令下,杀官开始了,他亲手砍了沂州刺史的脑袋,把死人头当球踢。

众人欢声如雷,何三才却没有丝毫快感,沂州刺史的脖子太细,也不结实,一刀下去他头就掉了,自己反而因用力过猛闪了腰,没意思。

杀戮一开就像决堤的河坝,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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