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 (第1/4页)

不了酒店,但这没什么,因为母爱是一样的,一样能给予幼子勇气和力量。

在那里,有考学的油子来试探考生们的深浅,油子盯上了我,问我完全不了解的知识,告诉我如果这些常识都不掌握的话,铁定落榜。妈妈听说了,她竟然怒发冲冠,与平日里胆小怕事、软弱流泪的那个母亲完全迥异,她在胡同里堵住了油子,大声地呵斥他,告诉他以后再要恐吓打击她的女儿,她就跟他拼命。

我和油子都被母亲怒狮般的发作给惊住。

从此,油子再也不敢骚扰我。

我的妈妈,个子不高,因为出身不好被迫学农,一辈子颠沛流离,一直在改行。她虽然要强,却没能有值得骄傲的专长;虽然也曾有很多理想,但从来都没有选择和坚持的权利。她非常善良,天生茹素,养金鱼的时候和金鱼悄悄地说话,路上遇到了被射杀的小鸟,会流着眼泪给小鸟下葬。她说话有口音,和人交往,听的时候多,说的时候少。但是,为了我,她怒眦叱咤;为了我,她准备了家乡的特产,红着脸硬着头皮敲响陌生人的房门。

天下的母亲,都是一样的。

大姐的儿子非常聪明。他写的东西很飞很炫。当他虚心地问我意见时,我跟他说,你不必要求自己朴素,因为你骨子里有的是那些绚烂的思绪,那是为你所独有的,不要丢掉你独有的东西;如果说建议,那么请你在绚烂里,加一些真情,哪怕是你羞于说出口的愧悔,或者从来不曾尝试表达的谢意。

他听得懂,写了出来,是对母亲白发的一丝心酸。尽管飞鸿一瞥,也足以表达人子之心。

我告诉他,我和我妈妈的冷战,一直延续到最后一次考试前夕。她非要送我去车站,给我买了上铺的票。尽管家里当时经济紧张,她和父亲还是给我买了卧铺。他们去看我,都是一夜一夜地坐着硬座去,唯独对我,总是尽最大的可能要让我少受苦。路上,我们依然不说话。她送我上车,我一骨碌就爬到了上铺不再下来,我跟妈妈,没有话可讲。

上铺很脏,似乎没有人打扫。我弓着身收拾床铺。在我的视野和角度里,正好能看到站台上人们的脚。我看见了母亲的那双脚。我之所以能一眼认出来,就是因为她的鞋破了,打着胶皮补丁。那补丁是一个摞一个补上去的。在那样狭小的一方车窗里,母亲的那双鞋,仿佛是电影里的一个画面,让我心中翻浪。车身猛地动了一下,那狭小的画面里,突然出现了母亲的脸,她弯下腰,向上仰望着她的孩子。她眼睛睁得大大的,完全没有了责备和痛心,她对我笑了,挥着手,弯着腰,穿着补丁鞋。

妈妈!请原谅我吧!我所有的对立都是假象。我只是爱你。因为你的宽容,而前嫌尽释。

版纳·茶山·慈母心(3)

我在飞驰的火车上大放悲声,在陌生人面前号啕痛哭。

母亲的一个眼神,一个怀抱,一个弯腰的动作,一双破了舍不得换的鞋,让我知道,冰山下面,水是如此温热。我们战斗,最后必将和解。因为我们的恨是云烟,经不住时间考验;我们的爱却是真相,历久弥新。

大姐的孩子考了两个专业,第一个专业初试就落榜了,第二个专业拿到了全国第一名。在此期间,大姐动摇过,我讲了我和我母亲的故事,他们都动容了。其实,我要说的是,既然是母子,既然是亲人,就请并肩作战吧,请把力量集中起来,不要让那个战士分心伤情,让他一鼓作气地去战斗,即便失利,也笑得灿烂,没有一丝遗憾。

我没有去到版纳的茶山,置身茶树下,抚摸叶片的温润,呼吸茶园的芬芳。

但我庆幸因着结识大姐,辅导年轻一辈,得以对我们的母亲,弯腰鞠躬,说一声感谢。

兰贵人和竹叶青(1)

一段时间,我曾经喜欢过兰贵人。后来,又喝竹叶青,也甚喜爱。觉得自己仿佛是个薄幸的人,三心二意,万般皆可入口。

记得最早见到兰贵人,觉得她很是不起眼。这茶的颜色有些灰暗,制成的形状是三角形,颗颗饱满,价格也不便宜。闻起来,兰贵人有馥郁之香;而及至入口,更惊艳非常。在以往的经历中,茶,多以淡、清香为特质,而这兰贵人,却偏偏独树一帜,是泼辣的香,浓艳的香,茶汤的味道犹如蜜糖,回甘时不是悠悠长长,而是浓墨重彩地扑面而来。

那时候我刚刚开始学习喝乌龙茶,铁观音完全喝不了,喝了必致失眠,有时候胃会痛,有时候头疼。觉得铁观音的劲道太大了,完全接不住。习茶的朋友跟我说,不要试图一步登天,那样只会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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