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部分 (第1/4页)

,生母是郑淑妃,身娇病弱,早亡。他的容貌继承了母亲,细致,美丽,瘦削而苍白。穿着宽大的月白色锦袍,在入秋的月下微风中行来,飘逸着,如仙似道。“拜见父皇,与诸位娘娘。”丝般的发披满肩头,抬脸,眉宇之间的光华如玉般温泽。又过半晌,大皇子的身影还是未见。难道他人虽回宫,心蒂却仍未解?贞武帝的神情产生些许萧瑟。为解父忧,潮玉道:“皇兄想必有事耽搁,父皇,儿臣宣梨园歌舞以助兴,边看边等,可好?”潮玉侵淫于曲艺,在梨园弄了一支歌舞班,常以亲自排演歌舞戏曲为乐。贞武帝点头默允。于是,歌舞声起。身若扶柳的领舞女郎,着一身雪白纱衣,在一群翠绿色舞衣宫伎的簇拥下,跳了一曲由潮玉亲编的送春舞。女郎的腰肢柔软,弯曲自如,身轻如燕。似一朵飞絮在春风中旋转,飘荡,时而欢快,时而轻缓。修长的双腿高高抬起,双手挥动长长的水袖荡出炫丽的波纹,如风吹皱了春水,一圈又一圈。临到高潮之处,身后的舞伎们捧了一篮篮朝天挥洒。顿时,香气如沸,乱花迷人眼。分不清眼前是花还是人,人比花娇艳。还在风中舞着,风景旖旎到了极处。如一首清歌,余音袅袅般缠绵。众人皆醉,唯端坐于上首的贞武帝因为大皇子的久候不至而忧心,龙颜毫无欢悦之意。这时,一阵鼓声,摧山崩岳般劈杀进来,打破了宁静的清音。神志迷醉中的众人精神一振,连神思缥缈的贞武帝也大吃了一惊。诧异地搜寻,贞武帝发现,那突如其来的击鼓之人,正是久候而不至的大皇子浪天。顿时面露欣喜。宇文浪天,着一身短袖的劲装,开得极低的领口下隐隐露出胸前匀称的骨骼,胳膊上有坚实的肌肉高高隆起,强健有力。身体随节奏而狂摆,散发出狂悍而撩人的致命气息。这一刻,站在一排大鼓前,双手挥槌,左右开弓,用力地击打着,情绪激昂,气势雄壮,集所有的光芒于一身,也收敛了几乎所有后妃宫女全心的注意。贞武帝一生仅有两个儿子,潮玉温润如玉,绵柔如絮,太好说话,也太过谦逊;而浪天反叛却有个性、有主张,认定的目标可以百折而不回,他体内所蕴藏的强大爆发力有时连宇文肃也感到不可抵挡。心潮随着鼓声而不停起伏,随着高潮的到达,犹如巨浪汹涌迎面扑来,又如狂风平地卷过漫天,表演者和听众同时陷入一种说不出来的压迫与紧逼感中,激动得简直要透不过气来了。宇文浪天原本玉簪固定的发髻倏然散开,落了几束于脸旁,其余皆在身后猎猎飞扬。鼓点更疾,如奔袭中的千军万马,冲锋!冲锋!听众渐渐都受不住,双手捂在纠结的心口。这时,一声清越的箫音加入了伴奏。如在一壶沸腾的开水中注入一丝冰泉的调剂。人们才仿佛自厮杀的噩梦中惊醒,深缓了一口气,再度感受到身边清风明月的柔情。原来,是二皇子潮玉觉得哥哥的鼓打得越来越急促霸烈,杀气腾腾,有收势不住的趋向。赶忙用箫声压一压,将打鼓者渐渐沦陷的理智唤醒。温润如玉的潮玉,随身总是携带一管紫竹洞箫。他的演奏也如其人一般,润柔纤细,甘美而优雅。浪天此时才得以收势,大汗淋漓。抬眼,对细心的弟弟轻轻点头以示谢意。潮玉未停止自己的吹奏,只是不着痕迹地浅笑回礼。站在那里,宽大的衣袂无风而自动,在月光下,整个人散发出宁静而瑰丽的光芒。箫,本是曲高而和寡的乐器,是孤独的避世者。箫的韵,具有天生的悲剧性,让人不由自主闭上眼睛去领略。衬着清风明月,潮玉婉转的箫声让气氛变得压抑起来。后妃中年纪较长的是张贤妃,今年已经三十多岁,最懂察言观色。眼看着皇上闻音而有所感,已渐渐流露出浓重的伤怀之情。便轻声向身旁的闵德妃:“妹妹,若是你的琴声与殿下的箫乐和上一曲,也许会更动听。”闵德妃蓝澈,今年还不到二十岁,擅长拂琴。向来也冰雪聪明,立刻吩咐贴身宫女速速端上一张七弦琴。也不用琴凳,直接就放置于自己的双膝,轻轻起调。她的调子一起来,立刻又起了轰动全场的效果。正跟随着潮玉的箫声而调息的浪天最先把目光投落于她的身上。而陷入伤感中的贞武帝也回神过来。潮玉本人稍微诧异地回首望向年轻的庶母,但没有暂停,很快便也与她的琴音配合起来,彼此相融。仿佛天生便是搭档,他们配合得竟天衣无缝,存在无法言说的神秘默契。全场寂静。晶莹如雪的少女,翩翩如玉的少年,就算没有音乐为背景,也是一幅绝世的佳景。这时,浪天也重拾起鼓槌,一下一下,顺着琴箫的节奏而轻轻敲击。磨合了几个音节之后,竟与之也融成一体。待一曲终了,浪天扬手,将鼓槌潇洒一扔,伏地而拜,语声朗朗:“儿臣参见父皇!”一直专心于演奏的德妃蓝澈,入宫仅三年半,从未有幸见过传说中的浪天皇子。适才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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