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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侬怔了怔,似在考虑我的话,好一会儿才道:“好一句与世无争,只是一切没那么容易说放便放,未必与权利有关。”
“姐姐难道想说身不由已?”
“难道不是?”吴侬轻笑,眼望着头顶的明月,我也抬头望去,月光皎洁,莹白如玉,“公主我问你一句话。”她忽然又道。
“什么话?”
“恩和义,哪个更重要?”
我微愣,不懂她缘何问起这两个字。
见我发愣,她继续道:“我欠人一份情,本应以命偿还,可惜我却会因此而负义,公主说我该如何?”
能不能说清楚点,我心里想,但看她有心不想说明,便道:“我这人是最怕做选择题的,你问我可是问错人了,”见她眼里透着失望,便补了一句道,“不过,不管是再难的选择题,其实人心早已做了选择,外人给你再好的见意,你对这些意见再心悦诚服,到最后还是会随心而选的。”我便是这样的人啊。
“随心而选,”她重复着我的话,似在认真考虑,想了很久,忽然笑道,“公主果然就是公主。”
那是觉得我说的有理还是没道理呢?我疑惑,却见她拿起放在石桌上的披风披在我身上道:“半夜天凉,公主快些回房去吧,若染了风寒我可担待不起。”
“那姐姐也回房吧,同样是女人,姐姐不见得比我强壮多少。”她是有意要赶我走了,我便顺她的意。
她笑,点头道:“好,那我也回房睡了。”
我们两人房间是两个方向,分道扬镳,各走各路,只是没走几步,却听身后吴侬忽然道:“公主,你会是个好皇帝的。”
我一怔,转身,她已缓缓走远。
一滴露水滴在我的额上,我打了个冷颤,看来真有些冷了,裹紧身上的披风,再看空无一人的凉亭,只有余音绕梁,刚才的对话,真像是一场梦啊。
豆发
小丁的伤养了几日已有好转,听说吴侬一直在用内力替他疗伤,只是久不见他们有什么行动。
吴侬果真是个戏子,还是暻城最红的戏子,她一月只登两次台,登台便是万人空巷,我来的巧,在这里住了几天,今天便是她登台唱戏的日子,只是还有更巧的事,因为今天也是我毒发的日子。
“吴侬院”不仅是住的地方,还是个戏园子,从右边的侧门入,入门便是个戏台,平日不开张,开张便是吴侬登台。
侧门刚开,戏未开场,看戏人群便已挤了个水泄不通。
我与小丁坐在最前排,挑了最中间的位置坐着,用现在的话就是内场贵宾席中的贵宾席。
“这里人多,你不怕我趁乱逃走,或是有人将我救走?”我吃着食盒里的糕点道。
“人多是后场,而这里,不是一般人能进得来,当然也不是你可以轻易出去的,”他喝了口茶道,“所以你逃走或有人将你救走都不太可能。”
“你今天带我来看戏,不是单单为了看戏吧。”我看了眼周围正在喝茶等看戏的人,其实不过是护着这里的守卫。
“当然,”他放下茶杯,“我是想让你见个人。”
“见谁?”
“六王爷。”
“六王爷?”为何忽然又冒出来个六王爷?
“此人曾是最有望成为皇帝的人,只是没这个福气。”
“为什么没福气?”我下意识的问。
小丁一笑:“你自会知道。”
他笑的高深莫测,让我心中更疑惑,却想不出这个时候让我见一个王爷却是为何?
“为什么偏要在这里?”
“因为此人极难见到,最近皇帝病重,想见到他更是难上加难,但他爱听戏,尤其阿侬的戏,所以唯一可以见到他的情况就是阿侬登台唱戏时。”
“所以你才冒险让我在这么多人面前出现。”
“冒险倒不然,以前我带你各个城市间到处走,不也就只我一人在你身边?”他看我一眼,也许时想到那时的情景,眼神沉了沉,便转开。
他最近极少跟我说话,说话也是冷冷淡淡,可能是对我死了心吧,我不知,也想不明,只是与他相处心里莫名的别扭起来,便也与他少言少语。
戏即将开场,我看到从右边走来两个人,走在前面的是一个中年人,平常儒生打扮,留着胡子,看上去并不起眼,然而眼睛却极亮,脸上带笑,遇到有人招呼便轻轻点头,他身后跟着一个青年,样貌更不起眼,但一看便知有几分功夫底子,静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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