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部分 (第2/4页)

一条轮廓模糊的灰白色的带子,一直向远方延伸。

青衫老者坐在马背上,从不催赶坐骑,任凭坐下的瘦马不紧不慢地赶路。他微微闭着双眼,对外界的一切都不闻不见,身子随着瘦马的颠簸而左摇右晃,像是随时都有可能栽至马下。

坐忘城已远得无法望见了。

忽然老者身下的瘦马放缓了步伐,直至完全停下。

青衫老者睁开双眼。

借着朦朦胧胧的月光,赫然可见前方三四丈之外立着一个黑影,无法看清其面目,只能看出这应是一个高而瘦的男子。

高瘦男子静静地立于道路中央,丝毫没有给青衫老者让路的意思。

他背上倒插着的一柄寒刃如水的刀,与他的沉默糅合在一起,形成一股强烈的危险气息。

青衫老者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处境的危险,他依旧稳稳当当地坐在马背上,没有丝毫欲下马的意思。他从从容容地理了理颌下的银须,方道:“尊驾是为老朽而来?”

“我是来送你一程的。”声音低哑,而且森寒!

森寒如他身后的刀!“送一程”的真正意味显露无遗。

但青衫老者竟未能由对方的语气中听出不友善的意味,而是道:“是贝总管让你来送我一程的?”

那人沉默了片刻,未置可否,只是道:“祸从口出,我只是奉命行事。”

一反手,“铮”的一声轻响,寒刃在朦胧月光中一闪,刀已在手。

再糊涂的人,此时也应该能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但青衫老者竟像是根本没有意识到死亡已迫在眉睫,他依旧稳稳地坐在马背上,淡淡地道:“刀法起手之时略沉肘翻腕,招式未出,刀身已偏离身躯,你曾师从风云门,用的是‘行云刀法’?”

高瘦男子一怔,半晌,方像是很不情愿地道:“是又如何?”

“行云刀法贵在飘忽多变,但以你的内力修为,用行云刀法,定是飘忽有余,而根基不足,有若无根浮萍,威力如何,不言而喻。”青衫老者娓娓道来,他的语气始终平缓如一,宁静淡泊,让人感到此时他并非面临生死关头,而是与一老友在交流切磋。

高瘦男子冷笑一声,道:“你如何知道我内力修为不足?分明是一派胡言!”口气虽强硬,但既然发问,本身就说明青衫老者已说中了其要害之处。

青衫老者先是看出他师承风云门,随后又直言他“行云刀法”的利弊之处,而至此他尚未出手,而只不过是拔刀在手,这如何不让他心头暗惊?顿时感到青衫老者深不可测。

青衫老者道:“风云门开宗鼻祖谷虚怀的内力修为本是以刚猛见长,后来,因为机缘巧合,他从阿耳四国得到一种刀法,并加以融会贯通,这便是后来的‘行云刀法’。阿耳四国的刀法剑术皆以连绵柔韧著称,这与谷虚怀内力修为本是格格不入,为了能将这套刀法的威力真正地达到巅峰,谷虚怀不惜自废内力,重新修炼阴柔的内家真力,以求能与‘行云刀法’相匹配。谷虚怀不愧为武学奇才,他在有生之年最终竟真的达到了这一境界!

“只是,对于武道中人来说,自废内力后再重新修炼另一种与之属性相反的内家真力实非易事,谷虚怀亦是耗尽一生心血,方做到了这常人绝对无法做到的事。但岁月无情,此时谷虚怀已是垂垂老矣!未等他将后一种内力心法传给后人,便已辞世。如此一来,谷虚怀的传人只得到了他所传的‘行云刀法’,却未能得到能与之匹配的内力心法。”

那高瘦男子先是不以为然地听着,但听到后来,却是深为青衫老者的话所吸引了,几可谓如痴如醉。

青衫老者接着道:“正因为如此,风云门才未能在乐土成为巅峰刀道门派,因为风云门的内力修为总难与‘行云刀法’真正匹配!谷虚怀之后的风云门传人当然也屡屡尝试试图改变这一点,但其天赋皆不如谷虚怀,又如何能再做突破?功力高者,未免能将‘行云刀法’的精髓真正发挥,功力低者则流于飘池,更是难有大成。”

高瘦男子迟疑了一下,终还是忍不住道:“照你说来,我风云门的‘行云刀法’岂非永远都无法发挥出十成的威力?”

青衫老者断然否定道:“当然不是!只要能使自身的内力修为与行云刀法相匹配,即有可能事半功倍!”

“难道这么多年来,我风云门的弟子竟无一人所修炼的内力是与行云刀法相融相符的?”高瘦男子完全忘记了自己的来意。

青衫老者哈哈一笑道:“虽然自谷虚怀之后,风云门历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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