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部分 (第1/4页)

。——亏了你还是烟山姥姥的关门弟子呢,却连自个儿也救不了吗?”

“这有什么稀奇?”容世低笑,“不是有句话,叫‘医者不自医’么?拿我大师兄唐叙来说,还不是对自己的烈性情蛊无药可解,七窍流血曝尸街头?我二师姐苏瑾,多年来同样医不好自己的魔障,到最后死得不明不白。至于我三师姐唐梳桐更不必说,江湖异类也好,江湖败类也罢,总之是对自己的昼夜分裂症无能为力。同出一个师门的我,虽然出道晚了那么几年,也不好标新立异吧?”

优姬拆了信浏览一遍,顿时愁眉紧锁道:“公子是想怎么着?如三年前那般,千辛万苦得来的玉枯荣花,照样眼都不眨就随手送人么?——怕只怕,您自个儿的病也不能再拖下去了吧?”

玉枯荣花有包治百病的奇效,却是生性挑剔的主。只有栽于飞鸟难上的冰雪之巅,每日以香木厥熬成的稠汁浇灌三次,如斯三年,方能绽放华穗。而且花开之际,绝不能脱离冰盆雪壤,否则就会枯萎死亡,功效也随之丧失殆尽。

当日偶遇苏小繁时,是在天空之城的王都,元宵佳节。她当时是在那边洽谈一桩生意,不料中途发病,歪在一家客栈里,已经奄奄一息,而他当时正好跟她待在一处,有人觊觎他手中圣药,夜半偷袭,与人争夺较量之时,不慎打翻了玉枯荣的冰盆雪壤,眨眼间那花儿便枯萎如死。他彼时只是抱着一种好奇和试试看的心态,死马当做活马医。想不到苏小繁命不该绝,偏生第二日便醒转过来,残留寒毒的人却头脑清醒,害得他无端忍受了她长达半年的磨叽。在此期间他崇高的价值观一再被她无耻颠覆。

“对了,”容世仿佛回忆到什么深刻甜美的往事,笑容也由寡淡冰冷变得光彩奕奕起来,用一种令人陶醉其间的语调缓缓道,“有劳您替我念一下第二封信。我现在急于知道归来的端郡王,是否会改变对待北疆的方针。这样毫无作为的日子我也过腻了,来看看吧,接下来会有什么风云变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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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月湖上,伊契方的一伙士兵正在掘冰取鱼,平滑如镜的冰面被撬开打碎,捞出碎雪可见一泓温碧色湖水潋滟闪光,突如其来的解冻使得水中游鱼尚自懵懂,还未醒过神来就被石药炸得翻起了白肚皮,人群中不时有人欢呼雀跃。

“兔崽子!瞎闹哄什么哪!娘的搅了圣湖奶奶的魂灵,到时候发起威来,一准儿叫崽子们吃不了兜着走!!”一个将军模样的彪汉骂剌剌地踱过来,盔甲歪斜酒气熏天,粗眉棱边映着一记鲜艳的红唇。他约摸五十来岁,长年风刀霜剑,使其骨骼粗大、皮肤粗糙,皱纹跟风雪刮破的皲裂纹遍布脸上,显得面目愈加凶煞阴鸷。

此人姓刘名犁,是伊契的一位沾亲带故的远亲,后来不知怎么改了伊姓。这些年在军中混吃混喝始终处于不上不下的位置,伊契对他好像抱着睁只眼闭只眼的态度,因而这家伙成天花天酒地,竟然无人敢管。

那伙士兵见了他跟见了鬼似的,因为这伊犁的混名在军中是出了名的,脾气暴烈,酒后鞭马杀人是常有的事,更甚时跑到淮武侯帐前破口大骂,言辞间企图与伊契入土多年的双亲发生不正当关系,无疑惹恼了伊契。

后来也不知道淮武侯用了什么法子,使得他足足缄默了三个月。那是一段让北疆兵永生难忘的清静日子,可惜现在噩梦又回来了。原因是伊契到边疆各镇巡视去了,估计成天忙着消化胃里的山珍海味,没啥闲心管营地上那档子破事。

“奶奶的老子在前线真刀真枪干仗的时候,你们倒龟着猫着这里开荤呢!老子一刀结果了你们”他骂骂咧咧地,一面拔刀砍向人群,像是一堵意欲崩塌的墙。士兵们忙不迭地扔了鱼篓子和铁锹用具,抱头鼠窜。

伊犁要得就是这种效果,他看到那些崽子哭爹喊娘屁滚尿流的情景,顿时发出得意的哈哈大笑。然而笑着笑着,他僵住了脸。因为他清清楚楚地看到,冰面上犹自立着一人。他深恶痛绝的那个人。

那人无论走到哪里,总会令人震撼。彼时他的发丝和长袍在风中猎猎飞扬,发出裂金断帛之声。如镜的湖面映出他的脸容,苍白如玉,锋利如铁,眉心之间一道残月痕迹,犹如冰湖湖面倏然断裂,平添了无数冷硬霸道之气。

——他就是淮武侯,伊契。

如同这北疆亘古不化的雪,几十年戎马倥偬,构筑了自己铁桶般的独裁统治。在这荒芜的世界,时光如飞而他始终屹立其间坚固如冰。他洁白的服饰同那张清晰如刻的脸容一样,成就了不老的传奇。当别人以一种卑微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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