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部分 (第1/4页)

“我们回街上去吧。”伽弗洛什说。

他们再走向巴士底广场方向。每次从有灯光的店铺门前走过,小的那个总要停下来,把他那用一根绳子拴在颈子上的铜表拿起来看看钟点。

“真是个憨宝。”伽弗洛什说。说了过后,他又若有所感似的,从牙缝里说:“没关系,要是我有孩子,我一定会拉扯得比这好一些。”

面包已经吃完,他们走到了阴暗的芭蕾舞街的转角处,一望可见位于街底的拉弗尔斯监狱那个低矮、森严的问讯窗口。

“嗨,是你吗,伽弗洛什?”一个人说。

“哟,是你,巴纳斯山?”伽弗洛什说。这是刚碰到那野孩子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已化了装的巴纳斯山,他戴着一副夹鼻蓝眼镜。伽弗洛什却仍能认出他来。

“孬种!”伽弗洛什接着说,“你披一身麻子膏药颜色的皮,又象医生一样戴副蓝眼镜。老实说,你真神气!”

“嘘,”巴纳斯山说,“声音轻点。”

①法语,”这是什么?”

他急忙把伽弗洛什从店铺灯光能照到的地方拖出来。那两个小孩牵着手,盲目地跟了过去。他们到了一道大车门的黑圆顶下,一个人望不见,雨打不着的地方。

“你知道我要去哪里吗?”巴纳斯山问。

“去悔不该来修道院。”①伽弗洛什说。

“烂舌头!”巴纳斯山接着又说:

“我要去找巴伯。”

“啊!”伽弗洛什说,“她叫巴伯。”巴纳斯山放低了声音。

“不是她,是他。”

“啊,巴伯!”

“对,巴伯。”

“他不是被铐起来了吗?”

“他把铐子解了。”巴纳斯山回答说。他又急匆匆地告诉那野孩子说,当天早晨,巴伯被押解到刑部监狱去时,走到“候审过道”里,他原应往右转,可是他往左转,便溜走了。伽弗洛什对这种机灵劲儿大为欣赏。

“这老油子!”他说。

巴纳斯山把巴伯越狱的细情又补充了几句,最后,他说:“呵!事情还没完呢。”伽弗洛什边听他谈,边把巴纳斯山手里的一根手杖取过来,他机械地把那手杖的上半段拔出来,一把尖刀的刀身便露了出来。他赶忙又推进去,说道:“啊!你还带了一名便衣队。”巴纳斯山眨了眨眼睛。

“冒失鬼!”伽弗洛什又说,“你还准备同活阎王拼命吗?”

“不知道,”巴纳斯山若无其事地回答说,“身上带根别针总有好处。”伽弗洛什追问一句:“你今晚到底要干什么?”

巴纳斯山压低了声音,随意答道:

“有事。”突然他又换了话题,说:

“我想起一件事!”

“什么事?”

“前几天发生的一件事。你想想,我遇见一个阔佬,他给了我一顿教训和一个钱包。我把宫放在口袋里。过了一分钟,我摸摸口袋,却什么也没有了。”

“还剩下那教训。”伽弗洛什说。

“你呢?”巴纳斯山又说,“你现在去哪里?”指着那两个受他保护的孩子,伽弗洛什说:“我带这两个孩子去睡觉。”

①”梅不该来修道院”,指断头台。

“睡觉,去哪里睡觉?”

“我家里。”

“什么地方,你家里?”

“我家里。”“你有住处吗?”“对,我有住处。”“你的住处在哪儿?”

“象肚子里。”巴纳斯山生来就不大惊小怪,这会却不免惊诧起来:“象肚子里?”“完全没错,象肚子里!”伽弗洛什接着说。

“Kekcaa?”这又是一句谁也不写但人人都说的话。它的意思是: qu’estceoue cela a?(这有什么?)野孩深深的启发使巴纳斯山的平静心情和健全的理智恢复了。他对伽弗洛什的住处似乎有了好感。

“可不是!”他说,“是啊,象肚子??住得还好吗?”

“很好,”伽弗洛什说,“那儿,说实话,舒服透了。那里面,不象桥下,没有穿堂风。”

“你怎样进去呢?”

“就这么进去。”

“有一个洞吗?”巴纳斯山问。

“当然!但是,千万别说出去。是在前面两条腿的中间。cro… queurs①都没有看出来。”

“你得爬上去?当然,我懂。”

“简单得很,嚓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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