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部分 (第1/4页)

“是,一回来就到慈恩寺见了太后,是跟着太后一块进京城的。”王铄海一个字没多说。

灯火通明的勤政殿里,皇帝许久没有说话,慢慢饮完了一盏茶。王铄海站着,已然习惯了这样的气氛。

半晌,突然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王铄海不慌不忙早有准备似的,先是接过皇帝手里的茶盏,然后用力顺抚他的背。

皇帝的咳嗽很久了,太医的方子换了一张又一张,只是总不见好。时间长了,皇帝也不喜欢殿里都是宫人,稍有点动静便惊慌失措,身边得用的也就王铄海了。

咳了好一阵儿才渐渐缓了过来,皇帝面色发白,疲惫地闭上眼。靠在龙椅上,好半天才虚弱地挥了一下手。

王铄海垂着头不出声儿的就疾步退了出去。皇帝这时候一向身边是不留人的。

雍乐侯擅自回京的事儿似乎就这么见头不见尾地过去了。

*

隔了两日,太后那边突然请皇帝过去一趟。

王铄海传了话不多时便跟着皇帝到了太后宫里。

一见着人,太后就先问了句:“你身子最近怎么样了?那咳嗽可是止住了?”一提起这事儿,太后也是揪心,这都好久了,怎么就一点儿不见效呢?

皇帝给她请了安坐下,端起茶不甚在意地道:“有劳母亲担忧,不碍事的。”

太后一脸不赞同地斥道:“怎么能说不碍事,你这身子关乎天下万民!你便是替别人着想,也得好生注意着,那方子若是不见效,就叫尚药局再来诊一诊,总不会没有人看得出来这是什么病症吧?”

太后坚持,皇帝也只得连连点头,又说了几句吃药的事情,皇帝才问道:“不知母亲叫朕来,是有什么事要吩咐?”

见他问起,太后先是叹了口气,说:“你也知道,二郎他已经先行回来了,有个事儿一直搁在哀家心上,想着这回一起办了。”

听见这惹祸头子的名儿,皇帝顿了顿才道:“您说。”

“二郎今年已经二十了,婚事不能再拖,大郎三年前就成亲了,太子倒是与二郎是一年生人……”说到太子,太后的神色也带了几分道不明的黯然,意味深长地补了一句,“太子也该成亲了,那定下的小娘子也等了这么久了。”

殿内静了半晌,皇帝才低低出声:“朕也早有此意,只是太子的身子一直不大康健,朕难免有些……母亲说得对,不该再拖了。”

见他这般模样,太后也只能喟然一叹,打起精神继续说:“成亲以后就是大人了,不过哀家看这几年二郎还是很有历练的,这袭爵的事儿索性就在下旨赐婚的时候一道儿办了吧。”

是的,按理说当年睿王身死,这王府的爵位就该宁昊谦袭了的,但是一来这睿王的王位后面还牵连着睿王的旧部,事关重大;二来则是宁昊谦年纪尚幼不说,还是个长安城闻名的小混球。

几方斟酌之下,还是太后给他先讨了一个雍乐侯的爵位,待到他年长成人再行袭爵之礼。此番本该他十六七岁就办妥的事情又因着他六年前执意要去西北的缘故,便一直拖到了今日。

闻听此事,皇帝本就神色不明的面上更添了几分莫测,迟疑了一会儿:“母亲此话说得有理,只是……”

这一回,太后没叫他的“只是”说完,只做没听到径自哀叹道:“自从阿泽去了,哀家身边儿也就二郎了,他回来以后你还没见着吧。唉,他说他不敢来见你,怕你揍他,这会儿可能又跑出去玩了,他现在啊,跟阿泽二十岁的时候一模一样……六年前,二郎非要去西北的时候,哀家就好像又见着阿泽了,这六年,哀家是日也盼夜也盼……哀家怕二郎也跟他父王似的……”

阿泽便是睿王的乳名,太后一生也就他和睿王两个儿子,睿王比他年小三岁,从来都是他的跟屁虫,那时他已被立为太子,都说天家无情,睿王后来那副性子自然是太后有意引导的结果,因此他兄弟二人一向和睦。

睿王身故以后,太后对宁昊谦的宠爱便日甚一日,直到现在仍是满心替他打算。

太后的声音越说越小,皇帝的眼眶也慢慢红了:“母亲,您不必再说了,朕都明白。待您选好了人,便着人来说一身,朕也好叫他们拟旨……”

……

踏出太后宫殿的大门,王铄海小心地避开皇帝微红的眼眶,走在前头引路,自然没有看见他幽深冷然的眸中滑过的那丝狠厉,眼周的红痕已经飞速褪去,只唇角的弧线越发冷硬。

作者有话要说: 小侯爷: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