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宵良辰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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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之后,魏京依旧还是魏京,市井还是热闹无比,有岚居的小院之中,素君同霖雨学了酱菜的法子,正在晾制干菜,满园都飘着一股酸气。
杜羽是捏着鼻子进门的,看着院中这些物事,道:“你晒这么多,沈瑜也吃不过来啊。”
素君抬眼,道:“沈先生说边城苦寒,冬日少素食,我多晒一些,他就是吃不过来,送人也好啊。”
杜羽无奈一笑,看着她,有些感叹女大不中留。
然一瞬间,他的笑意便有些凝固,另一个不中留的,不知道去了哪里。
骆铖一直有派人去找,他也有叫江湖朋友留意,但温西就好像人间消失一般,自从两年前在镜水随波而下,再也无人见过她的踪影了。
江湖是她恣意的天地,杜羽并不担心她会吃亏,但这般无消无息,甚至连他都不再联络,他的心就不曾放下过。
见杜羽低落,素君同霖雨对视一眼,她放下手中的活计,又擦了擦手,进门之后坐在杜羽对面,道:“六叔,父亲向太子递了三回的告老文书,太子已经准了,我要陪父亲母亲回荆南。”
杜熠远未到什么告老的年纪,只是他这官丢得尚有体面,骆铖还是给杜家留了一点颜面。
他向后一靠,道:“唔,荆南离肃城比京都还近些,你的酱菜三日就能送到沈瑜手上了。”
“六叔!”素君脸红,含羞一嗔。
杜羽感慨,道:“杜家,是该要整理旧庭院了……”
素君道:“六叔,父亲对您有些怨言,说您为太子殿下倚重,却不为杜家建言。”
杜羽笑笑:“太子殿下岂可是旁人能左右的。”
素君抿唇,道:“父亲那也是一时想不开,若是他说出什么不中听的,您就当他发个牢骚吧。”
杜羽哈哈笑道:“你这丫头,倒是玲珑心肠的很。”
素君对他皱皱鼻子:“我是怕六叔的嘴巴毒,将我父亲给气着了。”
杜羽大笑。
素君又坐了一会儿,便起身要走,临去之前,她道:“六叔,明月清风总相同,小西,她所见的天地,与我们所见,定是一般模样。”
杜羽抬头,看着她,无声地点点头。
两年之间,皇帝的病反复数次,太子的大婚一推再推,终于,天和九年三月十八,正式定为太子立妃之日。
一应礼仪,无比盛大。
第一日,礼官带着礼物浩浩荡荡自太子府向王家而去,太府卿王贺携亲族恭迎,再致礼。
第二日,太子妃嫁仪入府,数十妆箱,无一金帛,却皆是竹简古书。
第三日凌晨,天微微亮,奉仪礼官先走了一遍太子妃车马过处,街道肃清,禁卫开道,将及黄昏,礼官迎车马入府,太子妃拜太子,宫使宣圣旨,造皇册,授宝印。
随后便是俗礼了,昔日的陈王府早已经挂上了太子府的匾额,文武百官入府献礼祝贺,太子府筵开三百,各处喜气盈盈。
一片煊赫之中,唯有府中东边的一间小院,依旧寂静无比,茅檐草亭,半无更改。
东厢房内一盏幽幽烛火,改成书房的中厅还有墨香飘出,西厢房中……两套箭衣与一柄样式粗糙的乌铁短剑整齐地摆放在床头。
清羽端来一杯清茶,放在止音亭的石桌上,再躬身一礼,道:“殿下,已是亥时了。”
骆铖望着斜光入亭,映在杯中的一轮明月,没有伸手去端起。
清羽低头退出。
芋儿在侧院伸着脑袋看向外边,见清羽走回来,忙小声道:“清羽姐姐,人家不是说、嗯,说……啊,春宵一刻值千金么?殿下大喜之日,在这里做什么?”
清羽举根手指放在芋儿唇上,摇摇头微嗔地看了她一眼:“少说话些。”
芋儿吐吐舌头,缩回脑袋,稚气未脱的脸上,露出些老叹之色,道:“殿下想是想冷公子了吧,也不知道姑娘到底去了哪里,唉,连萤烛姐姐都离开了,这院子真是冷清的很。”
清羽看向侧院亦是关紧门户的一间房,两年前,萤烛在陈王立为太子那日便走了,她说她欠的已经还清了,从此再也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骆铖并没有坐太久,便起身而去,茶汤气息袅袅,依旧满映月光。
太子府清华殿中,数枝高耸的灯树插满了红烛,映得满殿如琼宫一般。
一身太子冠冕的骆铖走进殿内,挥退了从人,殿门便缓缓关上了。
王宜君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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