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 (第1/4页)

他的作用。理性稍强的思想都会对生活意义感到最由衷的迷茫与疲惫,因为理性的头脑绝不会轻易得出生活存在某种意义的结论。人的一生有无数次探求生活意义的冲动,这种冲动如此强烈甚至能从最深处长久的折磨人的灵魂,从某种角度而言,这也是一种生存冲动。但是人的一生从非理性存在到理性存在,从对有关生活意义的追求到对生活意义本身的寻求,直至人作为生命而存在的本质,所有这些都是没有意义的。

人生不过是一场虚无,一场毫无意义可言的虚无。即使生活经历了一切也不能改变这一点。人的到来、存在、死去、追求、真理等意义从来都是后天给予的,我们首先默认生活的意义的存在,再赋予生活以各种意义,以它们的名义去生存而非死去,并以此来证明生活意义的存在。种种这些都使得所谓意义毫无力量可言。逝者如斯夫,所有关于生活意义的芜杂的追求存在于生者之中,这种追求是显得多么的荒谬。活着的一切以及关于活着所尽的一切努力都以活着为全部意义所在。生活本无意义可言,一切的一切都令人难以置信却又勿庸置疑的证明了生活,相对于我们的良好感觉而言,不过是一场充满荒谬的闹剧。

三.人的一生的无意义

1.

任何一个生命,无论其伟大还是卑微,无论其成年之后认为生活有无意义,他们的到来都是偶然,他们降临于人世并非他们的意愿。在一个由偶然主导的生命降生过程里,生命的开始已经没有意义可言。

对生命的到来赋予意义显然不是那些刚降生的婴儿能够做到的,虽然作为人,他们才应该是生命意义的主角。对这些新生命赋予的意义更像是成人为他们对新生命到来而产生的喜悦穿上的外衣。正如一个经过期待和劳作的工匠,对亲手制作的作品发出的由衷赞叹,或者是一个儿童历经长时间的努力,对终于完成的美丽拼图而产生的欢喜。为这些无意识的新生命——尽管他们的人生已经开始——赋予意义是成人们的特权,人们对这些小生命赋予意义正如对一件作品或者一个玩具赋予意义一样。婴幼儿对成人们而言确实是充满意义的,正如任何一件为人珍视的物品对主人而言都意义非凡一样。但是实际上也仅此而已,婴幼儿本身毫无意义,正如作品或者玩具本身毫无意义一样——它们受到的礼遇和被赋予的意义仅仅对应着特定的人,这些人才是真正的主角,离开了他们,小生命、作品和玩具都不过和其他任何不为人欣赏的东西一样的平淡无奇。

人生都从婴儿甚至从两个生殖细胞的结合那一刻开始,但是每一个人生的来临都是那么的偶然。人人都是这样偶然的来到尘世之间,却几乎没有看到有人想过这一点。生活的所谓意义建立在偶然之上,生命的到来本是一个偶然,任何对生命赋予的意义都是后天的,都是由同样偶然的到来的生命赋予的。并且,如果说生活真的有什么意义的话,那么至少在生命孕育直至婴幼儿时期,也谈不上什么意义。为新生儿赋予意义是那些成年人们的特权,新生儿作为一个已经开始的人生的主角丝毫认识不到这一点。这样的生活意义和那些经过沉思之后获得的所谓生活的真谛显然有所区别,即使从后者的角度看,新生儿的生活——生活的开始——也是毫无意义的。

每一个人,无论他是不朽的还是庸碌的,所谓充满意义的生活(如果真的有意义的话)都是这样无奈的开始。一个苦心孤诣于追寻生活意义的人一定会试图去为对生命降临起决定作用的偶然性和人生开始时期的无意义做出一个有意义的解释,因为如果说生活果真如他们认为的那样有意义的话,那么这样的来临和开始无疑是个天生的遗憾。

2.

人们问放羊娃,放羊是为了什么,回答是赚钱盖房子,赚钱盖房子是为了什么,是为了娶媳妇,娶媳妇又是为了什么呢,回答是生孩子长大了放羊。这个看似比一般人简单的一生实际上适用于所有人。——读者中的绝大多数都如放羊娃一般度过了一生,这种让人深感无助甚至绝望的人生往复在无数人身上有着鲜明的体现,这种往复(尽管作者试图告诉读者这样的生活毫无意义)是如此渗透到生活的每一个角落和意识的最深层次,以至于大多数和放羊娃一样的人一生都不能认识到自己的处境。

大多数人的一生碌碌无为,所做的一切毫无意义可言,因为绝大多数的人活着,显然是因为他们认为生活具有意义,虽然他们不能确指意义的所在。然而,很不幸的是,对于这些人而言,生活根本就不是因为生活具有某种意义而得到持续,生活即使在他们看来具有某种至关重要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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