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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母干笑一声:“正是。”
“我就是这个意思:”外祖母寡淡道,“都是自家人,还不知道你的‘孝心’么?破费那些钱财作甚。”
徐元佐见这话越说越难听:无论当时谁对谁错,母亲总不能跟丈夫离婚,跑回娘家过一辈子吧?说不定当时还有了姐姐呢?这怎么能算不孝?充其量是做出人生选择的时候,没能抵抗住主流文化的压力罢了。
“外祖父。给您的贺礼是我去求来的。”徐元佐假装没听懂外祖母的意思,转头对外公笑道。
沈老太爷一喜,暗道:女儿那边没了家里帮衬,肯定也难过得很。这样多好,外孙求来的礼物多半不会太破费。
“外公却是迫不及待了。快叫人拿来我看!”沈老太爷站起身,呵呵笑道。
徐家仆从当即捧上一个长条硬纸盒。徐元佐打开盒子,叫了良佐帮手,小心拉开条幅,是却是一幅四尺条幅。
“踏遍青山人未老……妙句!”大舅也凑了上来,高声读了条幅上的句子,抚掌赞叹。
沈老太爷更加高兴,一个字一个字又看了一遍,道:“这句子写得好,是谁写的?”
大舅虚指右款,为父亲读道:“‘为贺瀛洲沈公花甲之寿,录小友徐氏子元佐句,敬请清赏’。原来是贤甥作句,请人写的。”
瀛洲是崇明的雅称,又是仙岛之通名,用来贺寿何其吉利清雅?沈老太爷更是更是一连串的好字出口。
徐元佐微笑解释道:“听来听去都是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俗套极了。孙儿便想用这句子,只是平铺直述:外公栉风沐雨,踏遍青山,游罢四海,虽已花甲耳顺之年,人实未老。待下个花甲之年,再说‘老之将至’的话吧。”
六十在此时已经算是高龄了,而徐元佐却说“未老”,还要等到下个花甲——壹百二十岁再说“老之将至”,真是听得叫人舒畅淋漓。
外公与两个舅舅着实笑了一会儿,又说徐母生得好儿子,又说徐元佐真有孝心。就连一直冷着脸的外祖母都松解了些,隐隐逸出一丝笑意。
“此句用来贺寿,倒是别有一番豪情。”二舅上前看字,品评道:“再看这笔力遒劲有力,开合有度,缓急有序,生动非常,定然是名家手笔吧!”
大舅望向左下侧的落款,读道:“屠维大荒落仲,春,江右衷贞吉谨书。嗯?”
徐元佐已经听得呆住了。
都说二舅沈本菁负责沈家的生意,看起来是个颇有成就的商人,但听他点评书法,却不是外行。为何大舅这位专心读书的读书人,竟然闹出这种笑话?
——我可不是专程跑来打脸的呀,也没想到处显拍自己读书多呀,你们不能这么逼我装逼呀!
徐元佐在心中呐喊,期望这个尴尬的一幕没人在意,蒙混过去。不过他也没忘在心里补上一句:其实我是真牛逼来着。
可惜天不遂人愿,大舅竟然认真问道:“贤甥,‘屠维大荒落仲’是何意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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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一章 无心插柳(求月票)
徐元佐真心觉得小说里打脸踩人的情节,乃是最最俗套狗血的内容,人和人之间的美好感情都去哪了呢?为何一定要从贬低别人之中获得快乐呢?
但事实很无奈,只要有两个人在一起就有高下,就有博学和无知,何况现在堂上有这么多人。
有人硬要以他的知识匮乏来衬托自己的博学,徐元佐也是颇有些不忍心。
“舅父考校,小子敢不直言。”徐元佐微微一顿:“《尔雅》以太岁在己为屠维。屠者,别也;维者,离也。所谓万物皆成其性也。”
大舅微微后仰,干瘪的嘴唇作成“哦”形。
“太岁在巳,则曰大荒落。”徐元佐继续解释道:“汉人颇喜用岁阳岁阴纪年,如今书作画作之上,用它落款可以撑撑字数,使布局不至于轻重偏颇。”
“原来如此。”大舅道:“却是我读书少了。”
老太太见儿子落了脸,哪里能够容忍一个小妾的女儿的儿子在这高堂之上放肆?之前的些许善意又收了起来,一旁冷声数落儿子:“读了这么多年,也不知道读了些什么,还不如人家一个毛头少年。”
大舅羞愧地低下了头。
这招数就如罗振权用以自残的手法一样,都是看似伤残自己,实则激发观者的恐惧、尴尬、羞愧等诸多负面情绪。
徐元佐是个对负面情绪极其敏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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