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部分 (第2/4页)

事。这让凯瑞受到莫大的启发和感动。凯瑞想她将为人类做些什么呢?

电话铃声响的时候,凯瑞以为是母亲打来的。自从凯瑞离婚后,与母亲的联系就多了起来。然而令她感到意外的是阿芒。阿芒与她仿佛一个世纪没有联系了。凯瑞听着话筒里阿芒的声音,心里有点激动。她激动地说:“阿芒你在哪里?”

“我们是否能见面谈谈?”阿芒的声音是柔和的,怯怯的。

“现在吗?”

“是的。”

“好,我这就来。”

凯瑞出门的时候,香港姨妈便回母亲家去了。香港姨妈与母亲一样,总想凯瑞早点嫁出去。凯瑞已经很久没见阿芒了。她在出门前,经心挑选了衣裙。她的衣橱里有很多衣裙。母亲每次见到凯瑞买衣裙,都会说你已经很多了。其实,凯瑞每个季节的裙子最多只有六条。而且,其中有些式样已经陈旧得让她不喜欢了。凯瑞从不辩解。凯瑞知道母亲是一个正直得缺乏灵活的知识分子,同时又固执得像墙壁一样不可动摇。活得认真是母亲天生的秉性。遗憾的是凯瑞也继承了她的这一秉性,并且把某些特征发挥到了极端。“不到黄河心不死,摔得头破血流也不罢休。”母亲总是这样说凯瑞,而凯瑞总是在“此路不通”的前提下,硬是把自己的双脚煽动得奋勇向前,充满了不顾一切的牺牲精神。凯瑞知道人总是在幼稚中成长的,尽管她的“成长”迟缓又不如人意,但她并不后悔。后悔与烦恼,都是一种浪费时间的表现。凯瑞与大多数喜爱自省又沉湎于后悔和烦恼里的女性不同,凯瑞已经不会去后悔与烦恼了。她的理智也已经能够让她充满信心地勇往直前。

凯瑞来到秋水咖啡馆时,阿芒已经早早地等候在那里了。凯瑞发现阿芒的眼睛里有一缕凄凉的哀怨,那是她从前不曾看见过的。久别重逢,两个人都感到内心的喜悦,却又都感到有点儿拘谨。他们寒喧一阵后,默默地坐着,搅动杯内的咖啡。这时阿芒的思绪在徜徉,他突然发现凯瑞与徐赛玲之间有惊人的相似之处。她们的温柔、她们的切实入微的体察、她们敏感的迎合与适当的疏忽、她们将男人拥入怀抱时那份深切的慈爱,以及用微笑拒绝他人时流露出的那份对信念的崇拜。还有她们善于指出男人的丢人错失,但又不失时机地表明她们的宽容。她们在纵情声色时,忘乎所以的迷醉之态是阿芒永远不会忘记的。

现在徐赛玲已经离开了阿芒。而且是永远离开了的。凯瑞发现阿芒眼里凄凉的哀怨,那是来自徐赛玲失恋后的割腕自杀。徐赛玲的自杀,成了阿芒永远的内疚和痛楚。那一天徐赛玲从母亲家回来,她一个人坐在家里胡思乱想,例假期间的忧郁、沮丧让她的情绪十分低落。她禁不住地流泪,脑袋里闪过的镜头是战争、流血、死亡。死亡,是一个对她来说多么有诱惑的词语呵!她从小在母亲医院里,体会着病人的死亡。死亡的气息,像鬼魂般弥漫在四周时,她知道那是上帝的招唤,那是即将飞升天国的魂。于是徐赛玲眼前一片发黑,她想到了死,她要让自己死在血泊中,给阿芒一个沉重的报复。

流动哲学书1(10)

徐赛玲这时候的脑子是简单的。糊涂的。残忍的。她用刀片割断了静脉,手腕上鲜红的血口像喇叭花那样张开着,猩红的血一汩汩地流出来。她躺在床上,头发散开在枕头上,像一蓬燃烧的火。一会儿,猩红的血缓缓地从床上流到床下。再从床下,流到门的底缝里,流到楼梯过道上。一股浓郁的血腥味,让许多邻居闻讯而来。他们对死亡很感兴趣,仿佛平庸生活中,添了一帖兴奋剂。他们交头接耳、惊讶、叹息,但更多的是破碎的议论。

“她有什么事想不开?”

“什么坏男人把她害死了?”

“她还年轻,这么早魂归西天实在可惜。”

……

阿芒把徐赛玲的故事叙述给凯瑞听时,内心带着极大的悲哀与自责。作为女人,凯瑞同情徐赛玲。然而作为女人,她又认为这种过于对生命不负责任的自杀不可取。在男权社会中,女人虽然是最容易受伤害,但女人往往在对抗与挣扎中,无奈地被逼进一种狭隘地带。她们或是充当娇柔的情妇,或是苦熬成淑女,或是沦落为娼妓,或是无奈地做着母亲,一辈子被孩子、家庭所累。女人扮演着悲剧的角色。所以凯瑞想,女人怎样才能真正地自我觉醒,从人的生存困境、性别扭曲中走出来,这是一个令人困惑的问题。

##流动哲学书7

凯瑞与阿芒自从秋水咖啡馆约会之后,明确了两个人的恋爱关系。他们都有一种曾经沧海难为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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