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部分 (第1/4页)
孟剑卿再一次问道:“谁是青桑?”
但是李漠说不出话来。
孟剑卿注视他良久,点点头道:“我明白了。你可以走了。”
他想知道的,不过是青桑这个人、这个名字对于李漠究竟意味着什么,在他的心中究竟有什么样的份量。
现在他已有答案。
李漠似乎是勉强拖着自己的身躯离开兵器库。
孟剑卿审视着他的背影。
青桑现在的名字是红雪。她的冷与艳,让整个苏州城都为之疯狂。
孟剑卿秘密搜查她的住处时,曾经在她枕下发现一个布偶,写的正是李漠的名字和生辰八字。布偶制作得极其精美,可以想见她花了多少心血。然而布偶身上的每一个要害处都密密麻麻布满了针孔——实际上孟剑卿搜到这布偶时,它的心口上还残留着一枚断针。
孟剑卿可以想像到青桑,或者说红雪,一针针插入那人偶的要害处时,心中切齿啮骨的恨意。
她曾经对李漠寄予了最大的希望,所以在这希望破灭之后,才会这般恨之入骨?
李漠心中是不是也同样对自己恨之入骨,所以才会那样麻痹自己?
这样深刻的恨意,是不是也会转移到别的人、别的事物身上?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在现在的这个世界中,他永远也无法再庇护青桑。
除非他改变这个世界。
他会这样做吗?
孟剑卿无法肯定,但是更无法否定这种可能。
在迟缓、平静、温和的外表之下,李漠其实更像一片随时会掀起惊天大浪的海洋。
与韩笑天相比,李漠是不是更有可能是他要找的人?
【三、】
徐朝海伸手推开兵器库沉重的大门。
门扇虽然沉重,门轴却极其光滑,是以大门打开时竟是悄然无声。兵器库内又尚未点灯,黑沉沉的寂无人声。
这诡异的气氛令得徐朝海在门口外停了一会才跨进兵器库。
守在门外的两名卫士立刻又将门关了起来。兵器库中更是漆黑一片。
寂静的黑暗中,徐朝海似乎都能听见自己慢慢变得急促的血流声与心跳声。
然后,灯光在他面前数步处忽地亮了起来,灯下露出一张眉毛浓重得令人一见难忘的脸。
徐朝海“啊”地一声向后连退数步,直到后脊撞到了大门上,才停住脚步。
那人将灯放在长案上,抬起头来看着他。
灯光自那人下颌处照射上去,越发显得他整个人有如鬼怪一般可怖。
徐朝海经过最初的震惊之后,已经镇定下来,跨前一步,拱手说道:“徐朝海这厢有礼了。请问是哪一位要见我?”
孟剑卿自一排长枪架后走出来,盯着他似笑非笑地道:“徐朝海,你应该猜得到的。你不是已经认出了这个人是谁吗?”
徐朝海看了那人一眼:“恕徐某眼拙,不能认出这位兄台。方才被吓一跳,委实是因为这情形太过怪异。”
他已认出孟剑卿的服色。锦衣卫找上门来,绝不会有什么好事。但是他仍然站得笔直,镇定自若地面对着这位目光锐利的校尉。
孟剑卿打量着他。
徐朝海的年纪比其他二年生都要很大一些,身量中等,甚至于有些过于瘦削,貌不惊人,放在人堆里,只怕谁也不会特别注意他。不过他身为一名小小十夫长的儿子,居然能够从寒山卫那个穷乡僻壤一步步走到讲武堂,这份志气与能耐,当真是不可小觑。
孟剑卿在长案后坐下,挥挥手,那人立刻躬身退出了兵器库,大门重又关上。
他示意徐朝海在长案对面坐下。
徐朝海走近时,孟剑卿心中忽地一动。
他感到了某种熟悉的气味。
一种隐隐约约、无可名状、无可捉摸又令他本能地提高了警觉的血腥气。
幽暗之中,徐朝海的眼睛,恍惚如同山林里灼灼闪耀的兽目一般。
徐朝海坐了下来。那张眼睛现在正对着孟剑卿。
孟剑卿微微一笑,他看得到那双嗜血的眼睛背后的紧张。
他慢慢说道:“寒山卫虽然穷山恶水,出产不丰,但是靠近秋风岭这个交通要道,南来北往的客商与行人,历来多得很,也是盗贼剪径的好去处。不过那些山贼,倒还讲究几分盗亦有道,得了钱财便肯罢手;但是最近十来年,这条路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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