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 (第1/4页)

完蛋!当初你还信誓旦旦要照顾病人,看看你自己现在什么青面獠牙的鬼样子!“老毛病,没想到忽然就发作了。”

程朗彻底打消他试图解释的念头:“老毛病还敢拖?胃病也是能杀人的,我可不想到时候亲手切掉你大半个胃。”

知道了。“他答得异常诚恳,兼之态度良好,搞得程朗一肚子的火气一下子居然也发不出来了,对着费诺叹了一大口气,还是拉过椅子坐下来,慢慢说:”我才下手术台,听说你醒了,就过来看看你。治疗方案我看过了,静养,主治医生那边我打过招呼了,怎么慢怎么来。费诺,反正这次你老老实实给我住院,哪里也不准去,更别做梦提前出院。非要你这个工作狂吃个教训不可。“是。”

这过于良好和配合的态度反而让程朗有点起疑,一挑眉头看着费诺问:“你怎么回事?不让你工作你居然也没意见,太阳从两边出来了?”

我态度良好你倒不相信了?“费诺笑一笑,又收住,正色说,”我的身体自己心里有数。倒是希年,那天晚上我是彻底没知觉了,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她怎么样?“这下程朗沉默了一阵,才抬头对费诺说:”不太好。她求救的时候受了些外商,但这些都只是皮肉伤,问题不大,糟糕的是这里。“程朗抬起手来指了指脑袋,这个动作瞬间让费诺的心沉了下去:”我们也不知道她是摔跤的时候撞到了脑袋,还是情绪上受到刺激,那个血块又开始充血了,而且位置有了变化,情况不太妙,拍了片子看过了,老倪和我的意见都是提早手术……但是手术的风险,这个我不瞒你,和前一个手术计划相比,不能同日而语。“你是说……?”

老倪都没把握一定能让她下手术台。“霎那之间,病房里沉寂下来。

如果不做手术呢?”面无表情地过了好半晌,费诺终于缓缓地问。

如果是之前,不做手术也就是看得见看不见的事情,现在嘛,是保得住保不住性命了。“程朗的脸色凝重,费诺虽然看不见此时自己的脸,但也感觉得到面上的每一根线条都绷起来。两个认识了大半辈子的男人面对面坐了半天,还是程朗先一步说:”手术的事情,我还没有和希年说……我是想等你醒过来,等她情绪也稳定一点,再……“我来说吧。”

嗯?“诺坚定地说:”我来告诉她。手术定在什么时候?我要告诉她什么?“和程朗的交谈持续了一整个下午,除了潘希年的手术和病况,两个人难免也谈到潘越和艾静当年的往事。程朗离开之前见到费诺神情严峻,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或是当说的已经说尽了,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费诺也领情,点点头说:”多谢安慰。说起来现在最不需要安慰的恐怕就是我了。“人在病中总是容易疲惫。程朗走之后不久,费诺又觉得困乏不堪,连之前徐阿姨送来的清粥都懒得去吃,几乎是一合上眼,又睡着了。

因为满脑子都是如何告诉潘希年手术的事情,这一觉费诺睡得很不好,也不知怎么地,在中途醒了过来。也正是因为睡得不好,所以当他又一次看见趴在床边抓住自己的手的潘希年的那一刻,费诺几乎以为,这又是一个新的梦境。

她还是那样安静而温顺地安睡着,长发散在惨白的床单上,有一种奇异的动人的光泽。昏暗的壁灯之下,额角那些伤痕似乎都藏在了阴影之中,只有这么一个人,安静地在他的床边睡着了,手指谨慎又固执地握着自己的手,哪怕是在睡梦里,依然流露出全然的信任和依恋。

费诺无言地注视着她,许久都没有出声惊动,或是唤醒她;直到感觉到潘希年搭在自己手旁的手指微微泛凉,赞诺才猛地意识到她穿得过于单薄了,用还能活动的那只手艰难地钩过放在床边椅子上的外套,尽一切可能地轻手轻脚给她盖上了。披上外套的一瞬间费诺无意触到她的肩头,那样娇小和瘦弱,几乎是不盈一握的。印象里哪怕就是几天以前,她还并不是这个样子。现实和回忆让费诺心底一动,就连他自己起初也没有意识到,在收回手之前,他情不自禁地漠了摸潘希年的头发。

冰冷的触感犹在手心,费诺却彻底地愣住了——这并不是一个长辈对晚辈的动作。或者应该这么说,在情不自禁的那一刻,他并没有把她当成一个后辈。

费诺忽然有些懊恼起来,望着右手的手心发呆,以至于错过了潘希年那个头头辗转脸颊的极其微小的动作。

几分钟之后费诺眼角的余光瞥到潘希年的肩膀动了一动,于是轻轻出了声:”希年。“床边的人分明僵住了,所有的动作一下子停下来,这些小动作统统落入费诺眼底,一时间他竟然也有些心慌,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