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部分 (第2/4页)

然其后睿骐自顾不暇,我自然也不可能将叶茂留于旁人。于是借助擎韬及座上那位,一举灭之。这期间真真是仰仗贤弟之智,助我提前数年完成了预定策略。再后来的事情,就无需分说你都看得到。”

沈骧手边食碟里又布进一箸菜,可他却手按着筷子未动。他知道拿筷子举起来必定要碰的食碟叮当作响。执天下棋盘者岂会做局中一子,飞腾九重天的大鹏怎会与人做捕兔猎狐的鹰隼?“功名前程与个人而言,本就是见仁见智之事,骧没有资格论列旁人是非短长。”

英琭轻轻笑几声,又往骧食碟步了菜。“那就再说说仪光吧。先提一句,日后若有万难之事,尽可让萧宇来西恒送信与我。不必这般瞪着我,他是你的人。那日送你回京返回时,遇到萧宇追出来找你。本想收他在手下。他断然拒绝。说这世上只有一个人能让他为之赴汤蹈火,便是你。我便应了他,日后只要是为你的事,他随时可以来咸宁求助。”看着沈骧如见裂棺诈尸般的表情,英琭快意的恨不得一飞冲天。“座上钦点贤弟做特使,便是许你便宜行事之权。想必也是知道你我相熟,让你掌握着分寸暗送秋波。”适时出手一把按住欲行起身的人,坐回到位子上“今日看云意,依依入帝乡,急什么呢。倘若仪光当真能对我妙目闪动媚眼如丝,为兄是受宠若惊求之不得呢。”

沈骧目下当真觉得,当初未曾尊叶茂之命手刃此人,实在是巨大失策。至少现下不必忍受他恶意调笑,兼着意外的惊吓袭扰。再这般忍下去,真要被他逼疯了。“放之兄此来的兴致似乎不为和亲,倒像是怀念着青楼楚馆的妙趣,特意领着部下们来做劳军的。”

英琭闻言笑得直跺脚拍手道:“甚好,这一项不妨加在和亲公主的嫁妆项目中。好了好了,贤弟莫急,弟兄欢聚说笑无关国事,你却要当真。”

好一幅君子坦荡的架势。还说自己懒于伪装,其实本就是个不用伪装的恶人小人。骧不禁自叹命苦。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而这两类人,都让他撞个满怀。难怪一顿饭准备一年,个中滋味真真丰厚得紧;没有一个好肠胃,竟是克化不了的。

英琭摇着扇子志得意满:“贤弟的酒还未曾动?何以解忧,唯有杜康。来,你我弟兄干一杯”。说罢捏起酒杯与沈骧的杯子轻捧一饮而尽。骧只能随着干了,亮一下杯底。“今日言笑仅在你我之间,贤弟不必担忧。更遑论给你找麻烦,尽等于给我自己找麻烦一样的。”

“如此多谢仁兄王者度量了。”与此种人较量真真是锻炼涵养和随机应变。见英琭又提起酒壶,骧忙盖住自己的酒杯“骧确无仁兄的海量,实在不能再饮酒了。况乎今日本来公务在身,恕不能陪兄台同醉。”——“什么公务,今日又不要急着赶回尚京,醉了又能如何?”英琭假装沉下脸伸手要枪酒杯。

骧被酒杯握在手心频频拱手:“大哥就饶小弟这遭吧,我实在不能再饮酒了。”——“如此,便不勉强了,权作尽地主之仪,贤弟且安坐陪为兄用完这顿午膳,可好?”一转眼,英琭又变回温和可亲的兄长模样。甚至怕沈骧枯坐无聊被暑气烘着了,将手上洒金折扇借他取用扇凉。

缓缓展开折扇,檀木黑绢扇面,一面洒金,另一面以金粉调为墨写了一首诗——李太白所做《长相思》,字迹飞扬流畅,飘逸飒沓。直如其人的落款签名——玄鹏。无意间挽起扇坠,发觉有些异样。垂穗上缀着两粒赤金纽扣,依稀可见祥瑞花纹。

“长相思,在长安。 络纬秋啼金井阑,微霜凄凄簟色寒。孤灯不明思欲绝,卷帷望月空长叹。

美人如花隔云端,上有青冥之高天,下有渌水之波澜。,梦魂不到关山难。

长相思,摧心肝。日色欲尽花含烟,月明欲素愁不眠。 赵瑟初停凤凰柱,蜀琴欲奏鸳鸯弦。

此曲有意无人传,愿随春风寄燕然。 忆君迢迢隔青天,昔日横波目,今作流泪泉。不信妾断肠,归来看取明镜前。”

英琭瞥见沈骧摆弄扇坠的细微动作,不待提问的说道:“两粒纽扣是亡妻衣衫上的物件。当初与之重逢时,一时之兴,在扇面上写了这首长相思。孰料一语成谶,竟真是‘天长地远魂飞苦’···我也未能寻回她的尸骨,只找到这两粒扣子。我想她是在冥冥之中嘱咐,将膝前两子教养成人···”骧轻而郑重的合起折扇,双手送还给英琭。一层伤怀之色很快从英琭脸上散去。“对图里以及其他合谋者,我按照祖制以尊严的方式处死了他们,得以在最短的时日内平息了内乱。”

言至动情处,英琭探臂伸手将沈骧的手紧紧握住:“仪光,你对卓尔讲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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