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 (第2/4页)

酡红。

“人非草木,怎能无情?夫君的事何必假手她人呢,嫂嫂应亲力亲为。”乐歌又说一句,尚安柔这厢眼眶已经红了,她紧紧地拽着乐歌的手说:“乐歌儿向着我,我心里高兴。”

“嫂嫂傻话,我们是一家人,我不向着你,向着谁?”

“一家人……可安柔不甚聪慧,从来就不讨母妃喜欢,若不是皇兄待我亲厚,我在内廷也没有乐趣。只可惜皇兄远去陈留,几年未见……如今有你这个妹妹,我心中高兴。”尚安柔真情流露,让人听来不禁唏嘘,世上太多的表面风光,掩盖住许多真相。

“陈王……”乐歌口中喃喃念道。

“皇兄文武全才,是顶顶好的……若乐歌见了,也会引为知音,少时,不论是御射、行猎、清谈、作赋,诸王和宗亲子弟都不及他。可他全不在意,反而更加刻苦修习……记得我才五、六岁光景,长得也不甚讨喜,连皇姐都不理睬我,偏皇兄教我读简,还手把手得教我习字……”尚安柔念起昔日得好来,笑意染染。

“如此说来我还羡慕大嫂呢,兄长年少时全不顾我,还说什么男子不与罗裙为伍,还是邢家二哥哥好……”安柔口中的陈王尚隐,让乐歌不由得想起了邢鉴。

“你说的可是大将军次子?”尚安柔也是女子,自然知道女子心事,她见乐歌说起邢鉴来,顿时眼中光彩大盛,心中立即了然。

“嗯,是他。”乐歌轻轻应道。

“乐歌可是对他有意?”安柔不免好奇。

“嗯,”乐歌念着该对尚安柔亲厚,也不想隐瞒自己的心情,道:“大嫂与未央都夸陈王,无论是风度仪表或是文韬武略都是天下第一,可在我心中一万个陈王都比不上二哥哥,大嫂可明白?”

“明白,我明白,可我明明听嫡母说过,乐歌要许四皇兄……”尚安柔自知失言,却也不知道该如何转圜,只能怔怔不语。

“大嫂待人真诚,不善作伪,难得可贵,兄长有福了。” 乐歌嘴角淡淡扯出个笑来,神情却落寞。

“不管如何,我终归护你,乐歌儿,我会护你。”

大婚过一月,内廷传出皇后病了,乐歌随母亲去内廷探望,姨母精神不济,恹恹地没有气力,却始终拉着母亲的手,低声地交代些什么。

隐隐约约有几个字眼被乐歌不经意地听到,无非是大婚、卫夫人、尚安柔等等,乐歌知道姨母不甘心,姨母所想的亲上加亲是希望自己的女儿嫁给自己的姨甥,可万般筹谋最终还是为旁人做了嫁衣裳。

陈王尚隐与他背后的卫夫人、邢家,雍王尚卿与他身后的皇后、乐家、王家,泾渭分明誓不两立的局面,因为尚安柔的大婚,被很奇妙地打破了。

乐歌明白,不管何种变局,尚安柔定是最不幸的那一个,与其说她是卫夫人的“救命稻草”,还不如说她是一枚“棋子”,进退皆可弃。

母亲与姨母说话的当口,乐歌去了幼时最爱去的奉先殿。先人供奉之所,人迹罕至,紫木雕刻金笔勾勒的死人牌位,密匝匝、庄严地摆放了数代之久。

若不是当年邢鉴笑她胆小,她赌了一口气,也不敢一个人来。

墨鼓仍在,悬于高处,色如浓墨,佩有九幅铜铃,风动铃动,哗哗作响,极是美妙,可她仍然够不着。

初时,都是总角孩童,到了后来,邢鉴渐渐长高,会抱起她,将她托高,她才能用木槌,一记记的去击打鼓面。

墨鼓的声儿沉沉的,晦涩暗哑,听不出丝毫祥瑞吉祥之意。她内心深处也未必就信什么英雄吉祥之说,虽如此,她却常兴致勃勃地拉着邢鉴来此击鼓,因为惟有这样,邢鉴才会抱起她,小心翼翼地托着她。

爱的是这番亲近,并不在墨鼓本身。记忆深处,那时的光景自然最好。

尽管乐歌一心期望这种安宁祥和的局面可以长久的保持下去,可过了不久,乐家就出了一桩大事,让乐家所有人都惶惶不安。

重阳佳节,风雨满城,京畿贵胄都有登高、赏菊的旧例,乐家乃诗书礼仪世家,自然不落人后,南山卧龙坡的乐氏别苑几日前便已布置一新。

乐家男子在朝中袭文职的居多,喜欢赌酒斗诗以显风雅,而乐家女子则以乐歌母亲王夫人为首,投壶樗蒲权作消遣。

尚安柔身为公主,亲和没有架子,族中有几个年轻女子倒也不知敬畏,与她赌钱投壶耍得正欢。多饮了几杯之后,尚安柔推说要去更衣,便带着乳母侍女回了别院小楼。

酉初,暮色正浓,尚安柔由乳母林氏扶着,沿朱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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