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 (第1/4页)

事情的起因是一位名叫许庭的贡生写了一本弹劾先帝旧党的奏折,虽然楚傲寒登基后曾把朝中的大臣清洗了一遍,但此事毕竟牵连重大,而且有东越国这个强邻虎视眈眈,倘若官员换得太多,会造成朝政混乱,给东越国带来可趁之机。

因此楚傲寒只是杀了一批宁死不屈的骨干大臣,其余的仍然留任,并当众把所有曾经弹劾他的奏折烧掉,言明既往不咎。

君无戏言,数年来,寒傲寒确实没有因此事而追究过任何人,先皇旧党的心也因此渐渐安定下来。然而就在此时,竟有一位连直接给皇帝写奏章的资格都没有的贡生突然弹劾先皇旧党,而且言语刻薄犀利,让人读之汗颜。

当这份奏章送到通政司之后,通政使王守正十分头痛,毕竟当年楚傲寒已扬言不再追究,若此时把这封奏章转呈,必然节外生枝。于是他随便找了个借口把奏章退回。谁知许庭完全无法理解王守正的苦心,修改奏章之后又再送到通政司,王守正仍然以奏章有误为借口退回。

许庭愤怒了,他干脆上奏章弹劾王守正是先皇旧党,对他进呈奏章一事百般阻挠。王守正慌忙上疏辩驳,一来二往之后,最终演变成这二人互相攻击,把事情闹大了。

楚傲寒立刻命人呈上许庭的奏章,看完之后只是责备了许庭几句,然后又出言宽慰王守正。然而他这种态度却仿佛给了群臣一种暗示,陆续有人跳出来弹劾先皇旧党,而那些在先皇当政时曾弹劾过楚傲寒的大臣更成为众矢之的,惶惶不可终日。

面对群臣如雪片般的奏章,楚傲寒的态度却仍然不愠不火,一时之间,先皇旧党人人自危,到了最后,甚至连那些中立派都成为群臣清算的对象,而卢少星就是吃了这个中立的闷亏。

于是,原本只打算敷衍墨以尘和薛凌云的卢少星终于下定了决心。

这夜虽未下雪,却十分寒冷。墨以尘坐在暖阁内看书,一身白色深衣在青铜灯的映照下显得色璨如雪,连他那俊美的脸都带着几分柔和之感。

尽管外面□风寒,暖阁内却如阳春三月般温暖。忽有一阵敲门声响起,墨以尘抬头望向门口,轻声说道:“请进。”

话声刚落,便见薛凌云推门进来,他才刚梳洗完毕,一头湿发如瀑布般披散在身后,淡淡的发香飘散一室,让人心旷神怡。

这熟悉的发香让墨以尘有瞬间怔忡,但他很快便回过神来,放下手中的书,唇畔蕴笑。

若是往昔,墨以尘必定主动拿汗巾为他擦头发,如今却只是静静地坐着,这不禁让薛凌云有点失落。他坐到墨以尘身旁,开始用汗巾擦头发,并小心地不让水滴溅到墨以尘身上。

墨以尘端起桌上的白瓷执壶,为他斟了一杯热茶,问道:“今天有什么消息?”

“一切都向着对我们有利的方向发展,但到底是谁比我们先出手?若说只是偶然,那也太巧了……”薛凌云擦头发的动作慢了下来,一双凤眼微微眯起,那表情显得冷竣而深邃。

墨以尘闻言轻笑:“那是陛下的指示,摘星阁有陛下的消息了。”

薛凌云微怔,随即放下汗巾,问道:“陛下的情况如何?”

墨以尘把桌上的绞胎碗递给薛凌云,两人的指尖在不经意间碰到,墨以尘不着痕迹地收回手,答道:“陛下一切安好,康王殿下那边也进行得很顺利。恒王殿下和康王殿下演得太真了,若非早就知道内情,恐怕连我都会被他们骗过去。”

薛凌云怔怔地注视着墨以尘撤回去的手指,那修长洁白的手指曾无数次被他握在手中,如今却对他的碰触避之不及,虽然算不上心如刀绞,却也隐隐刺痛。

失神只是一瞬,他很快便把思绪理事好,说道:“现在东越朝野一片人心惶惶,虽然能骗过楚傲寒,但拖久了恐自伤,我们必须尽快救陛下。”

墨以尘看了薛凌云一眼,欲言又止。

薛凌云心知有异,挑眉问道:“怎么了?”

墨以尘沉默少顷,才缓缓说道:“康王殿下在陶裕破关而出,当时左军都督沈曼大人正在安定阅兵,闻讯也追随而去……”

墨以尘说到这里,声音忽然顿住,而他说的这些事情本在他们的计划之中,沈曼乃康王一党的骨干成员,如今康王兵败出逃,沈曼留在东越自然没有好下场,所以他追随叶辰夕叛国并不会让人见疑。

但若只是这样,墨以尘肯定不会觉得难以启齿,所以问题肯定在后面。薛凌云柔声说道:“你但说无妨,不必顾虑。”

墨以尘藏于衣衫内的五指蓦然收紧,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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